休想潛入,沒了威脅心境開闊,那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曾經削尖的臉頰也圓潤起來,眉眼間挑著柔媚,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這才算不有愧於北瑤第一美男子的稱號,不再那麼怯生生的,大大方方打量著千淨流。
他必定是沒見過墨嵐,只覺得眼前的男子……低頭又看了看自己,似乎並沒有他美。
兩人就這麼呆愣愣站著,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招呼,直到溯停穩了馬車,瓏月才笑著開口,“他叫千淨流,以後你們多照應他吧。”
其實瓏月也不知道這院子裡的男人又一次越來越多該怎麼梳理清楚,更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打招呼。
天花! (8)
好在竹真細心,發現千淨流似乎不大舒服,就這麼站著發愣也不行。想了想才開口,似乎說起正事才比較順暢,“喬管家已經先行佈置下了,說你會帶人回來,如今院落太小。已經將這個院子和隔壁的院子打通了,收拾好了那邊的屋子,說是……讓他住過去。”
瓏月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北莫瑾遙控她府裡的人替她擅自做主而覺得不高興,反倒覺得欠北莫瑾的越來越多。她身邊有多少事都是北莫瑾替她先行考慮周全了的?只透過她身邊一些訊息,一些信件的往來,就將她的事考慮的事無鉅細,這份心,並非人人都有。
而她的本意也準備將兩個院子打通,雖說王府的安全有保,但如果不想發生任何意外,還是都離她近一些比較妥當。更何況,她也打算將宮漓塵之前的屋子讓給千淨流住,有些東西,看似有保留的必要,卻實際上也挺矯情。
北莫瑾算她……真是算得太透徹了。
“我先送你去休息。”瓏月說完,用力攙扶起千淨流還在虛軟的身體,朝著已經打通院子另一側,一間主屋模樣的房間走去。那曾經是宮漓塵的屋子,如今安排新寵入住,那意圖傳揚出去,也就可想而知了。
“休息一會兒,若還是不好,我讓御醫來給你看看。”
“我熱……”千淨流迷迷糊糊說道。
瓏月看了看已經快入秋的天色,梵湮山上一年四季都是冰雪,這一路,千淨流明顯不適應這裡的溫度,“稍後我派人送些冰塊來吧。”
或許這裡並不適合千淨流居住,他明顯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且極其怕熱。如果要將他一直留到來年夏天,還真不知道得把他熱成什麼樣,希望她的事不會拖到來年。
…………
靖王回來了,可靖王再英明神武,也扼制不了天花所造成的恐慌,最起碼幾天之內,早朝還是無法恢復。
雖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不可一日不理朝政,但文武百官還是顧及自己小命為先,誰也不敢貿然跑進宮裡去議什麼國事。
然,次日清晨,瓏月便被招進了宮中,坐定御書房中,面對納蘭瓏馨那張憔悴得不像樣的臉,那雙不知道哭過多少次而通紅的眼睛。
“皇姐,漓塵他……驟染天花,朕竭盡全力,也沒能保住他性命……”納蘭瓏馨幽幽說道。
“哦。”瓏月輕飄飄應了一聲,彷彿死的是什麼人,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也不悲傷也不勸慰,完完全全又像失憶了一樣,根本不知道宮漓塵是誰一般。
只不過這竭盡全力,在她看來真有待商權。一方被褥將其丟到破廟任其生死就叫竭盡全力?連看也沒看破廟內到底是屍首還是半扇豬肉,就一把火燒了乾淨,這就叫竭盡全力?
納蘭瓏馨頓了一下,長長撥出一口氣,望著手邊的茶盞怔怔發愣,“漓塵在世一生苦難,朕……沒有好好待他,他到朕身邊十年,入靖王府四載,卻……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朕有愧於他。”
天算烏鴉嘴 (1)
久久沒聽納蘭瓏馨繼續說,瓏月才又接了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