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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愣了愣,啊了一聲,趕忙小步跑著跟去:“那今日我們作甚啊?”

踏進殿門內他頓了頓步子,很是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往前走去,淡著顏色道:“許久不見,你就不能陪為……師吃頓飯嗎?”

我立時覺得大概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就是師父腦袋出了毛病。可這兩件事情哪一件發生的機率都太小,我只能歸結為天氣太好、星星太亮或者師父終於覺得不該浪費糧食,收穫鰲魚了。

也不知多少萬年沒食過人間煙火,也一貫勒令我不準食的師父居然說要吃飯。嚶嚶嚶,難道說在我不在的時候,師父已經被那群好逸惡勞、世俗無德的神仙們帶壞了嗎?

不過師父既然這麼說,我自當樂於奉命。可是誰來告訴我,偌大的一殿內,連個侍奉左右的道童都沒有?沒有就沒有,能吃到師父親手做的飯菜想來是花了八輩子福氣也換不來的。

可料他將身上的紫氅褪去置於我手中,姿態怡然於桌邊坐下,提著鶴頸壺徐徐斟了一杯。他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後,見我抱著尚存著一抹古檀香的長氅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他,挑起眼皮道:“還不去做飯,站著作甚?”

……

他皺了皺眉頭,拈起茶盞蓋颳了刮浮末:“怎麼來人間沒幾日,變得越發愚鈍了?”

我只覺全身血都沸騰了起來湧上心口,最終默默無言地將紫氅放好,然後捧著受傷的心一步一步爬走,走到門邊時我不死地回頭做最後掙扎:“師父,你當真放心我下手做飯嗎?”

他不鹹不淡道:“據說,你除了這個優點外也沒什麼可稱道的了。”

“咔嚓”我的氣血盡褪,業已陣亡,內心一陣奔跑的咆哮:師父絕對被歲崇帶壞了帶壞了!這浸滿了毒液的口舌,這殺人不見血的言辭,這狠辣陰險的手段,都是我那扭曲前夫才有的啊!

“那師父你也該告訴我廚房在哪裡吧?”我有氣無力道。

“……”

師父英明,師父偉大,師父的造化之功真是出神入化!即便是沒有廚房,也能動用乾坤之法給我立時造個出來。看著許久不見齊全又眼熟的鍋碗瓢盆,我感嘆,師父真乃博學通才,沒事還研究一下廚房結構。等日後閒暇時間拋棄了盲目崇拜的心理、仔細分析了下,我得出了師父之所以什麼都懂,大概只是他真的真的是太閒了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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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曉是誰和師父傳出了我這極少有人知的優點,扳指頭算算,除了我阿爹和歲崇外,還能有誰呢?於是,我握著刀柄唰唰將那白蘿蔔一連氣剁成了碎塊,歲崇你好樣的,沒想到你折磨不到我後還將那惡毒心思傳承給了師父。

“你在嘀咕什麼?”不知何時師父已換了身窄袖的繞襟深衣,艾綠錦緞上綴著幾片竹葉,平添了股說不出貴氣。師父平日不著道氅就是寬衽素衣,甚少見他穿得這般利爽清貴。我又哀嘆一聲,我仙風道骨的師父怎生變成了這樣?

眼皮跳了跳,心裡總覺得奇怪,乍然聽他一問,順溜地開口道:“回師父話,我在說你那沒品又沒德的弟弟。”

……

“他,怎麼個沒品法?”也不知是不是我錯覺,師父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說出的話也陰寒陣陣。

這個,我忘記了。歲崇他是我師父的弟弟,當著師父的面背後說道他似乎不太好。我這師父是出了名的護短,我還沒衡量好究竟他是會多護歲崇一點短呢,還是會多護一點我的短。親緣理論上,我不佔優勢。

於是我邊將砧板上的碎蘿蔔攏到了一塊倒入鍋中,一邊斟酌了下慎重道:“師父您久不理世事,或許還不知,歲崇他已休了你嫡嫡親的徒兒我了。”我使勁眨著眼睛,手下偷偷用刀拍碎了一個蔥頭,指尖碾了碾,接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