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怎麼又會送來果子呢?這個禽獸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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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樹後陰沉著臉轉出身去,就見他一手抱著留歡坐在一方樹桌前,支手看著我,唇角翹起淺淺的弧度。
“留歡果真是你派來的?”瞧著小狐狸在他懷裡撒嬌的模樣,我就恨得牙癢癢,好一個瞞天過海加苦肉計。留歡心虛地避開了我憤怒的目光。
“派去也沒起多大作用。”他不鹹不淡道,小狐狸四條尾巴無力垂了下來:“人還是沒守好。”
這麼理直氣壯地坦白讓我氣岔了氣。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了。”我撫平胸中悶氣,努力攢足氣場,學著他淡淡模樣道。
他長眉一擰,冷然氣息一寸寸凍了起來,目光深邃寒冽:“誰告訴你的。”
我淡淡斜睨他。
“這些容後再說。”他突然捏了下眉心,搖了搖頭道:“此次我出兵,若是,回不來了。你立刻離開九重天,一刻都不能耽誤,知道嗎?”後面的聲調微微拔高,透著不容拒絕的嚴厲。
我被他這前所未有的厲色鎮在原地,囁喏著道:“什麼,叫你回不來了?”
第三十五章 一個去一個來
扶桑樹高大百丈的樹冠在我們頭頂織成一片墨綠的濃雲,風碾碎了雲彩,散做無邊飛絮。有一兩片細碎的粘到我鬢髮上,有云海的鹹澀厚重的味道,仿若能滲進心裡般。
“沒什麼,兵戈之事勝敗無常,總是難免有死傷。”他說得風輕雲淡,幽暗清冷的眸子能清晰地看見我的身影。他遲疑了下,低聲道:“你哭了?”忽而撐著額自嘲地淡笑起:“你在我身邊似乎一直……”他停頓了下,像是在找個合適的詞:“不那麼開心。之前在下界時,你笑起來雖然很沒心沒肺,但畢竟要比現在開心地多了。”
自我認識他那天起,我從沒有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繃緊的下顎曲線鬆弛下來,一貫冷冽的眸子泛著柔和的光彩,就連身上墨黑的錦袍都似被天光鍍上了脈脈光華。
他若陷入了某些回憶當中,眸裡偶爾閃爍過愉悅而清亮的光芒:“那時的你小小的,總是裹著層粉衣,像個粉嫩的糰子。嗯,總是闖禍的本事倒和現在沒什麼區別,一萬多歲了還喜歡糖果零嘴,得了個少見的果子還藏在被窩裡都發了芽。對了,居然還把璧山老祖家的千年寒玉瓶當做了夜壺。”
……
“你居然偷窺我!”我愣神之後,突然爆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大喝,我漲紅了臉:“你怎麼知道我在被窩裡藏了呈明果的事!”
那都是多少萬年前,尚處於年幼無知的我做的事?自己蠢過後偶爾回想一下找找慚愧的感覺就夠了,他怎麼會知道呢?最最最不可饒恕的是,那個“夜壺”他怎麼也知道?我緊兒驚恐地想,他是不是連我幼年尿床都知道?!
都說偉岸的人物背後必有齷齪、不可告人的愛好,難道歲崇他竟是有偷窺癖?在這樣一個敵我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我該是努力散發出隱藏許久的女人味來實行一下美人計,還是採取暴力手段打得他忘掉那些不可告人的畫面?
“偷窺了又怎麼樣?”他說得甚是光明磊落,然後見我陰晴不定、又羞又燥的樣子,薄唇一掀露出個用心險惡的笑容來:“夫人若是心有不甘,大可趁此別離之際發洩不滿,為夫絕不還手。”
我思考了一下他話的真實性,理智上認為完全、肯定、必然是不可信的;但情感上卻真真切切的是個天大的誘惑啊。歲崇不還手啊,不還手啊,我儘可翻身做主一洩我幾百年來被壓迫的悲憤之情啊。都說不良情緒積壓過多會影響身體健康,對我這樣已經十分不健康的人來說,我要避免它更加不健康。打壓前夫是個非常有效的辦法。
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