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收起了書,揉了揉發澀的眼,這裡的油燈光太昏暗了,看得他特別辛苦。藉著燈光,看到那兩人已睡了,馬伕大哥果然發著如雷的鼾聲,倒是阿義就在邊上縮著身子,十分的安靜。
笑了笑,穿著鞋子走了過去,將被馬伕大哥甩到一邊的被子拉了回來,給阿義蓋上,這秋夜也涼,蓋著不會那麼輕易感冒,這個時代只要感冒拖成重感冒,是會要人命的。所以今天老人家才那麼緊張,就是豁出去也要攔他的馬車,至少這樣一個冷臉而已,若把孫女的病情拖重了,那就真可能沒了。
大概也是因此,張家對他的客氣已經到了恩人的地步了。
這張家屯是靠山環水的,夜一靜了就能聞到水聲,不是那種滔滔江水,倒是小溪河流,潺潺而下;山林裡傳來夜行動物的嚎叫,還有鳥啼蟲鳴,偶爾還會有一兩聲狗吠,倒也是不錯的生活體驗。
聽了一會兒,霍青風重新脫鞋上床,把床頭的油燈吹熄之後,才發現窗外滲進來的月光有多亮,照得屋裡的東西幾乎都能看得見。
第二日,辭過了張家一張,霍青風坐上了馬車,往太平鎮上去了,為了感激,老人家還讓自己的大兒子,那張當家的同行,一路將人送進了鎮去,當看到霍青風到的目的地,張當家有些許的詫異,在返回前,他特意跟阿義說了幾話句,便回了。
那藥鋪還開著,因為昨夜的雨停了,所以今日空氣特別清晰,鋪裡的老闆早就為了一天的工作而準備就緒了,見到來人,不免愣住了。
他認得霍家的馬車。
“這位是?”看來,都到這份上了,霍家仍沒有死心,還來這第三回。
第33章 吾要離去
上前抱手作揖,“張老闆,這廂有禮了。”話很客氣,語氣態度都客氣,也沒有店大欺人的囂張。
被揖禮的張老闆一怔,沒回神,倒是阿義臉上露了仗勢欺人的神色,“這位是霍家藥材商行的當家,咱們的霍大公子。”
常言道:出手不打笑臉人。對於念著笑容的霍青風,張老闆就是一小商鋪的小老闆,怎樣都不會對著大商行的當家甩臉色,只是將人往裡請了。
這裡的商鋪是連著後院的,後院住著人,外頭的是門面,用來做生意。張老闆將人引到了內室,內室出去就是院子,這裡談話前後可見,輕易沒辦法偷聽的。
抱了手還了禮,“區區小鋪,還勞煩霍大公子前來,張某委實慚愧。”
擺擺手,“是我不請自來,還望張老闆莫要見怪才好。”霍青風愈發的客氣有禮,態度甚好。“實不相瞞,霍家與張老闆合作亦有幾年,此次前來並無其他,只是想一解先前的誤會,張老闆莫緊張。”
他用到誤會,也算是客氣了,沒有直接就質問對方為何兩次將派來的人給趕回,且不再合作。看這張老闆待他的語氣神色也都客客氣氣的,為人看起來也不像奸詐之人,再怎麼樣他至少想要個說法。做生意,沒個說法總是過不去的。
頷了首,張老闆對來人心中產生了詫異,雖與霍家合作多年,見到霍家人還是頭一回,沒想到這當家的大公子看起來更看輕,為人卻也更謙和親近。
想到了人家千里迢迢都親自上門了,自家再怎樣也不能像前兩回隨意搪塞回去。抱定了主意,張老闆臉色變得嚴肅,眼裡帶著為難,“也不瞞霍大公子,這生意,想是做不成了,總是張某有違同行協議失信在先,若霍大公子不原諒,張某亦是無能為力了的。”
沒有意外,霍青風臉色依然溫和也不生氣,只是淡然地問了聲,“因何?”
看來,他只是要個說活。
張老闆瞭然,臉色為難,又謹慎地看了看鋪前,這才開口,“不知霍大公子可知太平鎮上之事?”似乎是有些擔憂隔牆有耳,張老闆的聲音還故意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