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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你這張嘴,素日裡連老太太、太太都取笑得的,誰和你較真,沒得讓你得了意。你若愛喝酒,只管喝個夠去,很不必拿我做文章。”黛玉偏頭斜了鳳姐一眼,又望向那媳婦,“你同你主子一般,愛打臉上外面打去,沒得掃了老太太、太太的酒興。”邊說邊離了席。

“喲,瞧妹妹說的,本是我自找的罰,再與妹妹無干,今日可是妹妹的好日子,可別再惱了。”鳳姐最會打蛇隨棍,立時以退為進,一口將酒盅幹了。

寶玉見黛玉起身,只當她當真要走,忙站起身來,伸手要去拉黛玉,口內低聲央求“好妹妹,再坐坐罷。”

寶釵也笑勸:“不過是頑笑罷了,林妹妹還不回來坐下,當真走了可就沒趣了。”

黛玉回首衝寶釵一笑,“薛姐姐放心,有趣沒趣的我不大知曉,只今日這席好歹也算是我做東,哪有棄了客自去的道理。”也不管寶釵被說得赤眉赤眼的,只同寶玉小聲道:“都說這丫頭長的像我,咱們且近前細瞧瞧去。”寶玉方知會錯了意,他於女孩子都是愛親近的,自是點頭隨行,湘雲在旁聽了,也跟上去湊熱鬧。

錦衣繡服的三人往那小戲跟前一站,就把那小戲瞧得低了頭,只那小戲性子也強,過得一刻竟復抬起頭來衝著三人一笑,雖無國色天香之意,倒也有幾分風華。寶玉當下就有些呆了,湘云為著前頭的事本就不大痛快,嘟著嘴道:“哪裡像了,這麼沒規矩。”

黛玉反點點頭,道:“好,原該有兩分骨氣,才配得上這付容貌。”湘雲嘟了嘟嘴,那小戲卻眼睛更是一亮,卻不再笑,只規規矩矩地給三人行了個禮,脆生生道:“給爺請安,給姑娘請安。”

黛玉左右瞧了瞧她,心下忽地一動:她原只記著寶釵初到時的生辰筵上有這麼個小戲被鳳姐拿來取笑她,這會兒偏又想起賈府在元妃省親時新買了十二的小戲,其中有個後來叫齡官的,據寶玉瞧著也是極想自個兒的。這當中隔了四五年,她先沒想過是同一個人。可若這事原不是發生在多年前,而是現下……聽鳳姐方才哪話,這竟就是同一個人了罷——想來也是,否則世上哪裡有那般巧的事,每隔幾年賈府就能尋得個與她相仿的戲子。(呸,很不必說寶釵生辰之筵是在省親之後,不然那齡官在娘娘省親時就進了戲的,這之前若說府裡主子們沒瞧過“彩排”,沒見過齡官,沒一覺著齡官肖似黛玉,是再沒人信的。且過得年餘,九、十歲的丫頭就會“畫薔”,醒事也太早了罷。)

若真是齡官,她今日到倒真是一舉多得了。這齡官除了長得似她,成了賈府眾人噁心她的一大利器之外,其人本就是個戲曲人才,元妃省完親後還多次宣她進宮唱戲呢,也不知為賈府拉了多少人脈,她的記憶裡,還有個後世姓劉的推斷齡官後來從了良,卻因著賈府敗落的緣故,被逼重出江湖,仍落了個不得善終……

哎,一個寫書的不將書稿留好,一個看書的不認真看,讓她這腦子裡存的這點子東西七零八落的,頂個什麼用呢……

黛玉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方抿嘴一笑,道:“今日你即遇著了我,倒也是你的緣法。你可願離了梨園這行當?”

那帶小戲們進來的婆子聽了這話在一旁立不住,搶上來賠笑道:“姑娘這可使不得……”

一句未完,湘雲皺眉嗔道:“你這婆子哪裡來了?”

那婆子不敢再上前,只得轉過身向上磕頭。

座上王夫人唸了聲佛,嘆道:“哎,雖不是親生的,到底也是兩母女,這許多年下來,哪能沒點情份在呢,這忽刺刺地要分開,哪裡受得住。咱們家雖說有些富貴,卻是從不做強買強賣的事兒的,大姑娘還是罷手吧。”

黛玉回身向王夫人行了個禮,笑道:“二舅母是慈悲人,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如今願執善力救了這小姑娘出那下九流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