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我比你清楚。這筆賬算了還有下一筆,你且等著。”
嚴厲說得威懾,白蓮花苦笑不語。嚴厲把姒檀帶來的訊息跟他一說,他聽完篤定道:“未必是妖帝更勝一籌,多半是龍君在示弱。”
身為一個驕狂桀驁、睥睨天下的男人,眼見妻、子慘死,龍君還有理由示弱?
嚴厲認真想了想,覺得白蓮花的猜測有理。
迦昱那廝一貫視女人為東西,心喜時獨佔手中,不容旁人覬覦,不喜則連寵妃都能送給碧淵玩弄。當年他會迎娶橫波為後,是因他新帝登基,需要籠絡西海龍王。縱有十幾年夫妻情分,他若待橫波無情,便不會因其慘死而難過。橫波肚裡好歹是他的種,他有痛惜也不至悲痛到失去理智。
晧睿仙師忌憚龍君這個大凶之人,準龍族飛昇,卻唯恐會引狼入室。
蛇族的分化一來無疑去了龍君的臂膀,二來讓妖界勢力壯大,龍族與其勢同水火,便唯有死心塌地歸順仙界。龍君審時度勢,選擇示弱正是必然。
“我已給他下了戰書。”嚴厲坦言約戰的日期。
“你忒心急了。”白蓮花並不意外,卻給她潑冷水道:“至今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弱點,加之他生而克你,你想贏他並無把握。”
嚴厲不以為然:“此事也不急,日後再議。你且睡一會兒吧。”
“你守著我,我怕明亮那小子偷偷溜進來。”白蓮花往床裡面挪了挪。
見嚴厲還真躺到外側,他一喜,湊過來就要抱個滿懷。被嚴厲一指頭敲在額上,他嘶的一聲退開,扭過頭去,鬱郁哼了一聲。
待他睡了,嚴厲輕輕扒下他的褲子一看,屁股上雖還有些紅腫,藥已是不必抹了。
翌日琴師和畫師開始授課。白蓮花非但自己學,還拖著明亮一起。明亮起初純屬對新鮮事物好奇,真跟著學了兩天,卻果真愛上了。
這日嚴厲身上乾淨了,趁父子倆那邊學畫,她徑自趕往妖界。
等她大搖大擺地一路打進修羅殿,天至傍晚。
修羅殿前新起了一座高臺,名喚剮龍臺。臺上臺下散落的鱗片染著鮮血,一條遍體鱗傷的青龍被玄鐵重鏈綁在臺上,正在遭受千刀萬剮之刑。
施刑的是碧淵。
顯然,碧淵妄圖從衛惜口中掏出更多訊息。嚴厲躍上剮龍臺的同時彈指疾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巨大青龍頓時腦漿迸裂,死了。
“賤人著實該死!”碧淵一心在發洩暴戾,一時竟未防備,回神二話沒說,徑自動手。嚴厲正有試探他修為之意,鳳尾鞭化剛為柔,出手毫不留情。
碧淵使得魔刃名叫冷情,據傳是定光以蛇之椎骨所煉,極盡陰柔邪戾。
碧淵的修為本是不足為懼,但是嚴厲跟他甫一交手,忽有一瞬力不從心,一驚挽救不及,頓時被冷情擦傷左側肩背。
劇痛鑽心,嚴厲一驚抽身退後。碧淵如影隨形。
“住手!”隨著一聲輕喝,妖帝瞬間來到臺上。
碧淵隨即收起兵刃,淫毒地笑看著嚴厲。
“跟我來。”妖帝面無表情,躍下剮龍臺,往修羅殿走去。
嚴厲很清楚,若非妖帝以渡魂術干擾,憑碧淵可無法傷到她。而那一點點擦傷如不及時處理,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
妖帝的意圖很明顯。著惱的是,她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
第九二章
冷情上面有無數道尖刺,細長如牛毛,沾之入骨,邪戾且有劇毒。
嚴厲肩後只被輕輕掃到一下,便覺劇痛鑽心。綿軟卻刁鑽的毒刺定然把她的肩骨紮成馬蜂窩,然後順著血肉丨逼近她的心房,侵蝕她的頭腦。
因與心、腦都很近,若耽擱救治,她再清明也有毒發入魔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