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淡淡道:“不了,我回家。”
那一瞬,安誠聽到了血管裡有爆炸的聲音,劈啪作響。
最後,他沒收了她的手機和手袋,將她強行鎖在了臥房裡,以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告終。
工作的時候,安誠還是有些不放心忻顏,但他一會兒有一個必須要參加的會議,脫不開身,只好給少飛打了電話,囑少飛去他家看看忻顏有沒有事情。
“我把她鎖房間裡了,鑰匙在茶几上。”
少飛笑道:“哥,你口味挺重的啊,還非法拘禁?”
他哼一聲,不以為然:“要是法律不管,我恨不得鎖她一輩子,誰叫她整天給我添堵。”掛了電話又有些悵然,為那脫口而出的三個字,一輩子。
正在開會,少飛打電話過來。這種場合本應該按拒接鍵,可安誠心裡掛念著忻顏,還是忍不住按了接聽鍵。
少飛的聲音有些慌亂:“哥,忻顏發高燒昏迷,我給送醫院了。”
他心裡當時就一緊。還好讓少飛去看了看她,不然後果……他實在不敢想後果。連忙問:“現在怎麼樣了?”
“剛吊上鹽水,人還沒醒過來。”
“你在那裡守著,我馬上過去。”人已經往外走了起來。
“哥……”少飛突然叫住他,有些吞吞吐吐。
他按下電梯:“還有什麼事?”
少飛說:“你認識一個叫謹年的嗎?剛才忻顏抓著我的手,一直在叫這個名字。”
少飛畢業後就離開了B市。柯謹年走進忻顏的生活,是在那之後的事情,所以他毫不知情。
電梯門驀地在面前開啟。安誠覺得,就像是忽然裂開了一個難看的大洞,看不見的鮮血汩汩而流。
(五)噩夢重生
忻顏昏睡中,似乎有隻手摩挲著她的臉,很小心翼翼,彷彿怕碰碎一樣。還有幾聲若有似無的嘆息,縈繞在耳畔,如煙似霧。但是她周身都很疼,彷彿是在火上燒,這種感覺好像是跟著柯謹年下了地獄,備受煎熬。於是她哭喊著謹年的名字,喊疼,喊難受,鬧騰了好一陣。直到那隻手抹去了她的淚水,用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她耳旁柔聲說,好了,不疼了,我在這裡。
她安靜了下來。想去分辨那個聲音的主人,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睜開眼,陌生的環境,周圍空空如也。她以為是在做夢,想起身的時候看見自己打點滴的手,才知道,她在醫院裡。
這個場景有些熟悉。一年前,她也是這樣醒過來,被告知右腿骨折,肋骨斷了三根。她問走過來的護士小姐,她妹妹在哪裡,怎麼樣了,護士小姐表情沉重,陸小姐,你妹妹過世了,請你節哀。媽媽來看了她一次,卻是拿著身邊的東西往她身上砸,哭罵她,你怎麼不去死,是你害死忻悅的,該死的那個人是你。還有謹年,抓著她的手不放,說,忻顏,別太傷心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想到這裡,忻顏閉上眼,想要這些噩夢般的畫面消失。然而渾身還是冰一樣的冷,像是有鬼魅附在身上。
安誠打完電話,推門走進來,發現她已經醒了,大步走過來,抓著她的手:“你醒了?想不想吃東西?”
她像是觸了電般將手一下子抽了回來,待看清是安誠,才冷靜了些,緊張的身子放鬆下來。她一時分不清過去和現實,把他錯當謹年了。
安誠有些懵,但考慮到她的身體,不忍跟她生氣,仍是柔聲問:“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
他扶她躺下:“那再睡會吧。”
她卻驀地抓住他的手,他身子一震。
“你別走,”她看著他,眼神裡是從未展露過的脆弱和哀求,“再陪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