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自在,根本沒想到過這嫁出去的女兒,每次回去,她那後孃只是笑著問帶了多少節禮回來了——畢竟姓沈的有點身家。
“你生得這般美,與他成親是下嫁了,不疼著你?”她那後孃挑著眉毛笑吟吟道:“你也要知恩圖報,在家裡做閨女的時候,我們可沒有虧待過你。”
見著這樣一張臉,她還能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水潑到地上還留了點痕跡哪,她在家裡的閨房現在都沒了,她是比那潑出去的水還不如。
被姓沈的欺負得狠了,左小姐實在捱不過,思前想後給褚老太君去了一封信,哭訴了自己的遭遇,想請褚老太君出面來替她和離,褚老太君接到信大吃了一驚,派了下人過來打聽情況,表妹夫只說兩人只是小吵小鬧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只不過是她在家裡做閨女時比較嬌氣,性子有些擰罷了,再說她現在有了身孕,這個時候的婦人,情緒不好也是正常,你回去跟老太君說,承蒙她費心,這邊沒啥事,讓她好好保養身子便是。”
那下人得了這話兒,回去跟褚老太君一說,褚老太君趕緊寫了封信過去勸侄女兒,既然出嫁了,便要將性子好好收一收,夫妻要和睦相處最要緊的是能忍讓,不能再跟在孃家做小姐一般的性子,剛剛開始可能有些不對,過得幾年就好了。
過了大半年,褚老太君再沒收到左小姐的信,只覺有些奇怪,心裡頭掛念著她,也不知道究竟跟夫君和好了沒有,於是又派了自己的得力婆子去了沈家問情況,過了不久,那婆子急急忙忙回來稟報:“左小姐……已經死了。”
褚老太君唬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怎麼可能死了?”
“真的死了,我到那裡的時候,死了才三日,她那貼身丫鬟跟我說……”貼身婆子眼睛都紅了:“左小姐是那個姓沈的打了壞了身子才死的,死前吐了不少血,眼睛都鼓出來了哪。”
“什麼?左家未必就沒去過問,隨便他這樣了?”褚老太君幾乎要跳了起來:“活生生的一個女兒被打死了,他們也不上門去替她主張?”
“聽說姓沈的給了左家五千兩銀子,算是封口費。”婆子唉聲嘆氣:“左小姐才二十歲不到,生得那般美,可卻這麼薄命……她生的那個女兒,才兩個月都沒有,玉雪可愛,看著我還笑哪,也不知道她母親已經過世了,唉……”
褚老太君坐在那裡,心裡不僅憤懣不已,而且更是自責,若自己當時趕著去替她和離了,表侄女兒又怎麼會被狼心狗肺的東西打死!可是後悔已經晚了,左小姐撒手去了,她再也不會寫信來向自己求助了。褚老太君坐在那裡,全身冰涼,思來想去,決意要好好將那姓沈的懲治一番,於是親自去了左小姐住的地方,抬出楮國公府的名頭來,將那姓沈的捉了起來,判了二十年流放西北並且不得回原籍,那個女嬰被送回了左家,由外祖父外祖母撫養。
“寄居楮國公府的沈小姐……”秦夫人沉吟了一聲:“我回京城比較晚,跟那些小姐們也不熟,好像沒怎麼聽說過,只不過你一提起來,彷彿又模模糊糊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夫人,當年你只喜歡舞槍弄棒,跟那些高門貴女興趣愛好都不同,如何會跟她們去結識?不記得也是自然的。”陳婆子笑了起來:“更何況這位沈小姐鮮少出去參加遊宴,京城裡認識她的人只怕不多。”
“沈小姐不是去外祖家裡了?怎麼後來又去了褚國公府?”芳華聽了這陳年舊事,對於那位沈小姐也心生憐憫,這世上的苦命人可真是多,她原來以為錢香蘭是個苦命的,可與錢香蘭一樣命苦的人真還不少哪。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也是聽著沈小姐的貼身丫鬟說的,至於究竟是不是這樣一回事,便不得而知了。”陳婆子搖頭嘆氣:“唉,這些事情誰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