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人則是細細聽著,不時還出疑問聲和驚歎聲。這人都是愛看熱鬧地。往來的人們有不少就擠上去問個究竟。墾荒自然是人人明白,但這互助是什麼意思。一群人便全然是兩眼一摸黑,最後喧譁聲大得簡直能掀了府衙。
老楊頭也是一大早就趕到了青州。待到現府衙便是進賢街西頭第一戶,他便有些犯嘀咕,此時擠在人群中看清楚了榜文,確實和張越說得一模一樣,他漸漸倒是信了。這年頭官府朝令夕改,雖說看著那條條框框都是好的,四鄉里來瞧看的人也都是因為得到了訊息,但此時質疑的聲音倒是大多數。原因只有一個,從古到今,人們對“變”這個字向來恐懼。
就在人們鬧哄哄的時候,衙門裡頭終於有一個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帶了兩個差役出來,徑直朝那八字牆走去。由於畏懼官府,人群便主動讓出了一條道,夾在其中地老楊頭一看見張越便是一呆,待覺張越的目光掃見了他,還微微點了點頭,他心裡甭提多詫異了。
這秀才相公難道竟是府衙裡頭承差的不成?
張越雖年輕,但這千目所視的情形也經歷過好多次,自然是絲毫不怵。當下他先是解說了這告示上地一條條細則,隨即便答了幾個前頭人地問題。待聽到有人問朝廷洪武年間墾荒即為永業,如今卻只免稅五年的時候,他便笑了起來。
“如今不但鼓勵墾荒,而且還借耕牛和給種子,自然是比以前赤手空拳地更有效用。當初洪武年間墾荒大多都是免稅三年,只有那些田地全部荒蕪的地方方才永不起科,如今卻免五年,比當初那情形還多出兩年。這三年之內田畝就可從荒地變成熟地,剩下兩年地出產可都是自己的。”
“那徭役呢,若常常徵徭役,自家本來地田都要荒蕪了,哪裡還有餘力去開荒?”
被人一下子問到這最節骨眼的問題,張越不禁往那開腔的方向望去,見那說話的人戴著斗笠,彷彿不希望給人認出來,他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徭役乃是按天時和工程攤派,本官先頭已經和知府凌大人聯名請命,如今卻還沒有準信。而且,若是能照互助的章程一點點操辦起來,這即便是徵了徭役亦可有互助之道,即便是治標,但總比什麼都不動的強……”
下頭老楊頭聽到張越那本官兩個字,剩下的話險些全都丟在了一旁。瞧張越的年紀能當個小吏就不錯了,這能是個什麼官?
PS:昨晚又幹掉兩千七百字的高爾夫選手簡歷,這個專案已經是第二年了,我這個對高爾夫一竅不通的人現在居然也知道了一些比賽和名人,真是耳濡目染……寫到這裡,對孟賢這個人剖析得也漸漸深刻了一些,真夠執著的。歷史上確有此人,而且還策劃過某件更驚天動地的事,話說回來,看明史那些靖難功臣列傳,還真有意思。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坑灰未冷山東亂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此山東雖然不是彼山東,但張越好歹看過一些歷史演義,深知這山東是造反的溫床起義的搖籃,從梁山泊到白蓮教彌勒教,總之大大小小的造反要多少有多少。就拿如今來說,山東的光景比河南還糟,蓋因前幾年瘟疫饑荒天災太多,而會通河和北京城的修建更是徵了太多徭役,去歲的雪災更幾乎挖空了布政司的箱底。
如今這墾荒乃是一塊看上去誘人的大餅,但要把荒地墾成熟地,這得耗費多少人力?雖說永樂初年山東又遷進了不少人,但畢竟仍是地廣人稀,誰會丟下自家已經耕種好的熟地去墾荒?然而,有了那耕牛和種子,卻畢竟頗為吸引人,不少家裡人丁充足的人家便有些活絡心思,那些家境富裕的大戶更是怦然心動。
張越在接到布政司的公文之後,更是帶著下頭屬官開始著手安排流民屯田。這屯田戍邊乃是太祖皇帝朱元璋大力推行的定國之策,如今乃是太平盛世,邊疆要招募屯田的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