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好的,小姐不要掛念著我。」
「大哥臨行時要我好好瞧著你的病,我一離開,就沒法時常注意你。我開的那帖藥方你得日日熬來喝,千萬不可間斷。大哥前去西域為你尋藥,只差那一味藥引,你的病就能根治,不要放棄。」三娘說著,翻過沉香骨瘦如柴的腕,搭上三指細細診脈,一會兒才放手。「脈象平穩略微,一切尚可。」
「小姐……別費心了。」她永遠這麼沉靜,知心而敏感。縮回自己的手,她心裡想起一個人,那個人為她的病費盡思量,為尋求藥引歷經風霜。
「你是大哥的丫頭,是碧煙渚的人了,還說什麼客套話。」三娘話中有話,笑了笑,掌起櫓撐動了小舟。「你也別擔心我。替我安撫麝香丫頭,醫堂的事就交給你和藿香打理,我得離開了。」
舟兒順水遊離渚邊,劃過水面行漪漣漣,沉香又朝前走近幾步,水已浸溼了鞋面裙襬,她也沒察覺,只輕問著:「小姐,你要去哪兒?」
舟上的姑娘回首,月色烘著她暖融融的雙頰,唇在笑,眼也笑。
「我……追一個夢去。」
***
他被盯梢了。
難道近日來的打探已驚動了袁記藥莊?但堂堂袁記派出的手下,未免太過蹩腳生嫩。風琉嘲弄地牽扯嘴角,冷冷地眯起雙目,早在這小賊尾隨著他的第一日起,他便知道了。
想弄清楚他耍什麼把戲,背後指使者何人,風琉故意放慢馬速……他不得不這樣做,因為跟蹤他的那個人實在差勁,若不緩下步伐,那人根本跟不上。
隱身在角落處觀察,風琉有趣的發現,當那小賊察覺跟蹤的物件不見了蹤影,便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住地東張西望。
而這時,他就會極為優閒,又極為技巧地跺入他的視線範圍內,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裝出一副不經心的模樣,彷彿自己從未注意到他。
不過,他已經厭倦這種遊戲了。離長白山嘯虎堡別莊約莫還有半日路程,他不想同這小鬼瞎混下去,事情該當有個了斷。
優閒地驅策馬匹,風琉不聲不響走離了人群,那小賊亦是放馬慢行尾隨於後。走了一會兒,彎過一個山壁,映入眼瞼的是一大片綠地斜坡,行經這片綠坡地,別莊就位在另一端了。風琉愉悅地笑了笑,接著迅速地閃身避開,徒留他的白額紅鬃馬兀自在原地噴著氣,搖頭晃腦。
人呢?!怎麼又跟丟了?三娘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她女扮男裝,長髮全塞在頭巾裡,瘦小的兩肩垮垮地撐著那件男衣,臉蛋白淨,瞧起來像還沒長大的毛頭,底下那匹馬看起來都比她威嚴許多。
雙腿好酸好疼……雖說北方人連女兒家都擅騎技,可她從小就住在渚邊,是搖櫓撐舟長大的,少有機會接觸馬匹,騎術是可想而知的拙劣。原想等風琉投宿客棧時,她能乘機好好泡個藥澡,解除肉體上的疲勞和不適應,可惜苦無機會。
他的身子肯定是鐵打的!三娘悶悶地想。這幾天路程,見他下馬的次數用十根手指便數得清,她懷疑他是不是早知道她跟來了,所以故意整人。
唉,她還不曉得用什麼方式出現,才會一直默不作聲地跟隨他呀!結果……他人又不見了。三娘挫敗地垮下雙肩,如果她有力氣的話,她一定會扯開嗓子大吼以消氣,但現在她怕自己再如何用力,也只能發出一聲哀嗚。她著實累了,好想倒下來呀……
這個念頭才浮上腦海,她只覺腰側一陣酥麻,一顆小石子挾帶勁風擊中了她,然後她上半身先是往前栽去,額頭抵住了馬匹的頸項,緊接著身子如同斷線的傀儡般,竟軟軟地倒了下來,她連叫都沒法開口,只一頭烏絲掙脫了束縛,流泉似的披散而落。
「該死的!」熟悉的詛咒聲如雷灌入三孃的耳裡,第一個湧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