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視力……」她知道這問題有些殘酷,可是她很想明白小姐是怎麼想的。
「那就更堅定了剛剛的話,身體是心靈的一把豎琴,舞蹈是在表達虔誠,黑暗中,這樣的信念會在心裡更加清晰的浮現。」
在黑暗中跳舞不是難事,那反而更容易把肢體和精神合而為一,難的是要掌握場地的限制,如果摒除這外在條件的限制,她反而更喜歡沉浸在黑暗中的舞蹈,那是一種嘔心瀝血、傾其所有的完全展現。
「學了這麼多舞,妳最喜歡的是什麼舞?」
對力芸珊而言,喜歡的有很多,但是一定會有最喜歡的,這種極端的態度正是她所好奇的。
然而維琴薩卻沒有多說什麼,踮起腳尖,開始恣意的跳著這熟稔得一如她生命的芭蕾。
踢腿,高低大小各不同的踢腿,趾尖毗立的舞步,結實的小腿並靠,快速小步移動,展現著腿部的力道與靈活,或是單足站立,另一腳向後伸展成一直線,變化手臂的姿勢和腿的高度……
儘管這動作她已經做了成千上萬遍,她依然虔誠又仔細,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婀娜翩翩。
驀然,她練習著單足趾尖的多圈旋轉,身體藉著空中的腿揮拍推動,另一隻腳則像是一支穩立的軸心,整個人就像是奶油攪拌器般規律且快速的旋轉,那是一種魔鬼般的訓練。
「哇啊……」力芸珊只能發出驚愕又崇拜的嘆息,其它的,她再也無法多說。
聶齊桓走上樓,觸目所及,就是她翩然起舞的模樣,像一隻潔白高貴的白天鵝,盡情的展現著她生命的獨舞。
力芸珊注意到他的到來,正要開口喚他,他把手指往唇上一擱,阻止她打斷這麼美麗的一幕。她會意的朝他眨眨眼,隨即躡手躡腳的起身離開,貼心的把這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當她的旋轉漸趨緩慢,他毫不吝惜的鼓掌,揚起的弧度像是伴隨她舞動似的生動真誠。
維琴薩背對著他,弓緊了背脊,心是很難掌控的,現在的她會極度渴望見到他,卻又會莫名的害怕見到他,這樣的矛盾掙扎都是打從那天開始,然而現在她只能緊緊的咬住下唇,不知所措的等著他的發言。
「我打亂妳的練習了嗎?」不知何時他來到她身後,手掌搭上她纖瘦的肩膀,進而撫上她耳後的紅色印記。
她輕顫,「你怎麼會現在回來?」
從那一天,他們之間不再一樣,儘管他一樣的溫柔,一樣以捉弄得她滿臉通紅為樂,但是她再也無法對他冷漠高傲、恣意撒潑。
「工作提早完成了,所以我就回來,不過幸好我回來了,要不,我就會錯過這麼精采的一幕了。」他手指不斷撩撥她敏感的耳朵。
她迴避的蹲下身,想要脫下她的舞鞋,但是聶齊桓卻不打算放過她,再度伸手一把拉起她。
「做什麼?」她皺眉問。
「別急著脫下,我還想要看看妳跳舞的模樣。」
「不了,我不想跳了。」她執意推拒。
「不行。」他擁著她,在屋裡隨意的遊走,逼得她只得屈從的依循他的腳步,像是雙人慢舞似的契合。
「說說妳學舞的經驗。」
「那沒有什麼,就是跳舞。」維琴薩簡單帶過。
她不想說,因為那時的她並不是真的在跳舞,乍看之下,她彷佛是狂熱的在世界追逐各種舞蹈的精髓,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當時的她是領著組織的命令,舞者是身份的掩飾,披掛一身的血腥找尋時機奪取目標的性命則是她的工作,她的舞蹈是沾染血跡的。
當時的她只能用舞蹈為她的殘忍贖罪,肢體的動作就像是在詮釋她的悔意跟掙扎,透過她的身體來傳達,用虔誠的舞蹈洗滌她的血腥。
一閃而逝的哀慼從她眼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