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鎮東頭看花燈,一整個長街全是燈,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從初五點到正月十五連綿無休,不知不覺都十幾年了。”回味十分甜蜜。
聽上去,他應該只有小時的記憶。
好吧,花府現在掛的燈籠,恐怕比整個百司鎮的都多,可這也彌補不了花雁隨對百司長燈的渴望。遲衡想,莫非真的如他所說,因為各種原因,‘素來很少出門’,所以連看花燈也成奢侈?
“花君如果想看,遲衡可以護衛左右。”
遲衡真不好意思直接說,在花府就快憋出病了,偌大的府邸總是空蕩蕩的,他每天唯一期待的就是吃飯,一吃吃一大桌。
花雁隨但笑不言。
遲衡靠近了,捻起一個小花燈:“可惜這裡不夠冷,若有一院子的冰燈,也是非常好看的?”
“冰燈?”
一直處於溫暖的花洲,只怕花雁隨都不知道真正的冷是什麼,遲衡笑著比劃:“以前在家,寒冬臘月最冷時,用兩個大小不一的桶套在一起,裝上水,放到房子外頭,等凍住以後把桶都抽掉,只剩下一箇中間成空的冰塊,在冰裡頭點上燈,特別好看。有一年我把整個院子都擺滿了冰燈。”雖然父母的容顏已經模糊,一院子的橘黃冰燈深深烙印著。
花雁隨揚起嘴角:“雖沒見過,想著也挺有意思的,很費勁吧。”
“費點兒體力而已。其實,再多花樣,燈也還是燈,看不出什麼花子。看花燈最好看的是人,想那一街的火樹銀花魚龍舞,得要有人在燈裡穿梭,才有趣。還有,看花燈時,好多好吃的。”遲衡笑了,補上一句,“小攤上的點心恐怕遠比不上花府的味道,但勝在人多,擠著、等著、看著,才有意思。”
“你若想看就去看吧。”
“花君不去嗎?”
“本君平素很少出門的。”花雁隨鳳眼長挑,“再者,你又如何護衛本君?扛著一把大刀嗎?萬一你一個轉身,本君就走丟了呢?”
遲衡停滯了一下,心扎扎的疼,眼睛有點模糊,勉強笑道:“走丟麼?花君該不是百司鎮都會迷路吧?花君如果還不放心的話,遲衡可以拉著你,咱們都不會走丟的。”
花雁隨大笑。
笑聲震得花燈輕搖。
“哈哈哈,果然有意思,上次,顏鸞也是這麼說的,還讓本君把珠寶都卸了扮成女子的模樣。”花雁隨笑得開懷,更說得落落大方,絲毫不覺羞恥或難堪,一副往事可堪回味的甜蜜。
“啊?”遲衡一跳三尺高,“你們手牽手逛京城?”
50入V·第二更
【五十】
“這倒沒有;只捱得略近,顏鸞比你本領強;他能叫別人都不敢靠近的,倒無需防備。”說得興起,花雁隨不假思索,“不是自誇,就算扮做女子,本君也是冠絕京城的,一路上行人都只遠遠的看;頗是豔羨。”
遲衡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無論怎麼裝扮,花雁隨也是氣宇軒昂的男子,誰見女子有這體格的?就算只看臉,鼻若懸膽輪廓深邃,除非瞎子才能看成女子吧,不由得調笑道:“花君又怎知不是看我們朗將的?”
花雁隨立刻倨傲回答:“那是自然,我和他比過的。”
“咦?”
再追問,花雁隨抿嘴一笑沒說下去。
遲衡遙想一身寶藍色的花雁隨和一身紅衣的顏鸞招搖過市,行經處必然寸草不生啊。真想知道當時怎麼回事,算了,改天問朗將也一樣,當下還是正事要緊,他遂一鼓作氣,提及了覆信一事。
“著急什麼,花府應有盡有,去元州有什麼意思?”
遲衡脫口而出:“我想和朗將一起賞十五的花燈。”
“你就那麼想看花燈?”
“是想和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