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了寢宮,忽然又鬧了起來,說再也不要早朝了,奴才這才過來請殿下。”
長安聽秦公公這樣說,臉色更加凝重了。
“我隨你去。”
說著,與秦公公一同來到了長寧所居住的南瓊殿。
果然,才一走進去,就聽見長寧的哭聲,長安推開門,便看見滿臉淚痕的長寧朝著她撲了過來,一邊還說著:
“皇姐,我再也不要上朝了……”
小小的手臂緊緊箍住長安的腰。
長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柔聲問道:
“我們長寧今日是受了什麼委屈,來和皇姐說說。”
長寧才不過五歲,卻要被人扶上龍椅,坐上幾個時辰,實在是殘酷了些,可他畢竟是終有一天要親政的,怎能才登基沒幾天,說不上朝,就不上朝了呢?
“他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長寧一臉委屈。
長安看他這副樣子,不禁輕笑起來,然後敲他的頭:
“讓你平時與小晏好好學,你天天和他亂玩鬧,這下嚐到滋味了吧?”
長寧扁扁嘴,樣子更是可憐。
“我有認真和小晏學啊,可就是聽不懂嘛。”他有些撒嬌的口氣,“皇姐,可不可以把早朝的事情都交給王叔啊?”
長寧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在他看來,皇叔是那樣厲害,就算是朝中最刁鑽的大臣,也絲毫不能為難他,如果將國家大事都交給皇叔,自己豈不是可以樂享清閒?
長安的臉卻一下子冷下來。
“絕對不行。”
“為什麼?”長寧不解。
聽他這樣問,長安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畢竟滿朝文武對攝政王慕言殊皆是滿口稱讚,只有她是知道他的野心的。
只有她知道,他曾怎樣殘忍的反戈一擊,踏破上京的大門。
看著長安出神,長寧又問:“皇姐,到底為什麼啊?皇叔什麼都懂,為什麼就不能把事情都交給他呢?”
長安卻正色道:“你是天子,把大權交給別人,你怎對得起父皇?”
聽長安提起父皇,長寧低下了頭,像是又要哭了。
長安卻蹲下來平視著他,替他拭乾臉上的淚,又換了溫柔的口氣與他說:
“長寧,你要聽話,皇姐還等著你長大成人,能保護皇姐呢,知道嗎?”
聞言,長寧點了點頭。
更多的話長安卻沒有再說了,她知道現在的長寧是聽不懂的。他說要把權力暫時交給慕言殊,可權力這東西,交給了別人,就再不是自己的。
未來,如何能收得回來呢?
翌日早朝,長寧果然沒有再鬧脾氣。長安有些擔心,一直侯在怡和殿的後殿,直到退朝,百官散去,才放下心來。
看來長寧將她的話聽進去了,長安在心底長吁一氣。
退朝不過片刻,長安就看見身著龍袍的長寧向她跑過來,一邊大喊“皇姐皇姐”,一邊撲進了她的懷裡。
“說了在外面要有點皇帝的架子,你怎麼總是如此頑皮?”
長安又端起架子來訓他。
長寧卻做了個鬼臉,撒嬌道:“我忘了嘛。”
果然,他還是個孩子,長安不禁笑了來,將長寧攬在懷中。抬起頭來,發現今日長寧身邊跟著的,竟然不是小晏,而是慕言殊。
慕言殊並沒有像百官一樣著官服,而是一身紫色錦袍,用銀色的絲線繡了華美的圖案,針腳落得很密,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長安上次見他時,他還身披戰甲,宛若戰神,此時竟有換了模樣,成了一位雍容華美的王爺,這人的性子,實在是讓她難以捉摸。
“見過皇叔。”長安低下頭嚮慕言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