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而現在——
她腹中,竟是孕育著一條生命啊!
她已經丟掉了一個孩子,這一個……
“你想要生下他麼?”吳普的臉色卻不甚好看,甚至有些心痛之象:“甄夫人,要知道,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你……真的不想要麼?”
“吳大夫,我知道——你會認為我瘋了,”洛水沉默一會兒,緩聲道:“那個男人啊……唉!總之還是不要將他生下來比較好。”
那個噩夢般的男人呵……佔有她的身子還不夠麼,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在她的身體裡留下這個孩子!
“甄洛,你敢把他流掉!”還沒等吳普說話,門外便傳來一陣接力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哼,不過流掉也罷,反正我也不知道那是誰的種!”
洛水張了張口,氣得差點又犯了病,神思都有點不大清醒了:“曹丕,你什麼意思?”
“是啊,你與子建恩恩愛愛床笏纏綿,弄出個孩子來,應該不甚奇怪吧!”曹丕的聲音彷彿抹了蜜糖的毒藥,悄悄然響在她耳邊,卻讓她的神思漸漸凝定一些。
“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如此汙衊我和子建,你究竟把我們當作什麼人了?”洛水剛說出這句話來,心中便陡然明白了他會誤會的一切原因。
她歸來之前確是在竹林中暫住一夜,不過那時候她突然發病,幾乎是不省人事,以她對子建的瞭解,他又絕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唯一的解釋便是——曹丕看到了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東西,便以為他們曾在竹林之中行過不軌之事。
不過……就讓他誤會,又如何!剛好她不想要這孩子,這樣一了百了。
又想到昨天那個詭異的夢,她總算是明白了那聲嬰啼的含義——原來,她竟有了孩子,那是真正與她血脈相連的,她生命的一部分——
“即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洛水心中想好了打算,當下便緩聲說道:“反正你從來都不曾相信過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曹丕將她語焉不詳的話語當成了預設,忽的轉頭看向吳普:“還不快去,把墮胎藥拿來!”
“……反正也就這樣了……墮胎就墮胎,也好……”
曹丕忽的回過頭來,只死死地盯緊了她。
接著,他卻又對吳普說了一句完全相反的話:“算了,拿一副保胎藥來。”
這一下,換成了洛水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甄夫人……甄夫人?”吳普喚了她幾聲,她都不曾有任何反應。
“還不快去!”曹丕冷冷道。
吳普連忙領命後退。
“是啊……這個孩子有可能不是你的種……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吳普離去的背影,洛水不知為何心中悲憤,面上的笑容卻說什麼都止不住,只是不停地大笑著,想要藉此分去一些心中的沉重:“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我要有這個孩子……我不服啊,我真的不服啊……”
“不服是吧……我要讓子建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卻沒法相認……自己最愛的女子,卻只能做我的玩物……甄洛,這是你欠我的,以前你數次頂撞於我,你可別以為我將這一切都忘在腦後了!”曹丕的話語傳來,卻只能讓她心中更加無法平靜。
依舊不停大笑著,臉上忽然一陣冰涼,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擦下一臉的淚。
“你要是敢將這孩子流掉,我便取走子建的性命……你應當知曉,這件事情我說得出,做得到。”自顧自留下一句話,曹丕轉頭離開。
等到那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遠方,那個一直狀若瘋癲的女子卻是悄悄然平靜下來,唇角一絲冷笑硬如刀鋒,長睫微垂,掩去那眼中的仇恨之意。
“對啊……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