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自己合法丈夫的男人。他今晚穿的是淡藍色的襯衫,純色的,袖釦是深藍色,銀灰色的褲子,非常舒服的顏色。原本和自己的絲襪顏色很搭配,可惜現在她只能光著兩條腿,膝蓋被包上了白色紗布。
“是5月11日。”他告訴她。
“是什麼?”她奇怪。
“以後的結婚紀念日,取了你名字的諧音,很好記。”
她有些恍惚,覺得好不真實:“好記?難道你會記不住?”
“不會,我對數字很敏感,況且,”他頓了會兒,清淡地笑著,“總有幾個重要的日子,必須要記住。”
那晚她就只記得,真是開心極了。
後來想起來,都只記得是開心的,竟然連多餘的華麗語言都沒有。她兩世記憶加在一起,開心的日子並不多,尤其深刻的是縱馬長安城,還有這夜他說,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時宜記得,後來自己和他說話的時候,都不太有邏輯性,總是忍不住笑。窗外是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可房間內卻暖意融融。最後他和她道晚安離開後,她留意到躺椅的狐狸毛下有個很古舊的雕紫檀蟠龍的木盒。
小心翼翼開啟來,並列著兩枚戒指。
祖母綠戒指,還有一個非常簡約的黃鑽戒指。她想,這應該是他早已準備好的。
盒子的蓋子上,彆著張紙。
他的字跡,簡單寫著:祖母綠是訂婚戒指,尊重家族傳統。黃鑽是結婚戒指,方面平時佩戴,希望你喜歡。
最後,他竟還龍飛鳳舞地寫了四個字:新婚快樂。
好吧,這樣的方式送戒指,還有祝自己合法妻子新婚快樂的男人,或許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做的出來。她捧著盒子,思考了很久,自己把那個黃鑽戒指戴上了。
對這種實驗室在自己面前爆炸後,還能冷靜轉移材料,繼續到其它實驗室工作的男人,她想,自己真的不能有太多要求。
單單是5月11日,這樣的日期選擇,就已經足夠了。
5月11日,511,我的時宜。
凌晨五點,她聽到他離開的聲音,跑過去開啟房門,問他是否要自己陪著吃晨膳。他站在樓梯口,略微沉默了會兒,告訴她今天不是個好時機。時宜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怪自己被好心情衝昏了頭,忘記如今正是多事之時。
周生辰察覺她的失落,從樓梯口又走回來:“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太難堪,”他低聲說,“因為今天早晨,我會遇到一些難堪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她重申著自己的理解,“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如果在那裡沒有胃口吃,回來這裡,我陪你吃早飯。”
他頷首:“好。”
他離開後,時宜反思剛才自己的表現,活脫脫個小媳婦她有些窘意,也有些擔心,昨晚的激烈爭吵,她並沒有旁觀,卻聽了七七八八。只是這麼聽著,就已經能推測出,他剛才所說的“難堪”,會是如何的情景。
她在房間裡,有時坐,有時又站起來。
天從五點的朦朦黑,到日頭初升的透亮,不覺就過了一個小時。連穗連著問了三次要不要準備早飯,她都說再等等。卻不料等來了他母親的傳話,要她陪著一道去進香。
連穗說的時候,她有些不敢相信。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變了。
她本想問連穗,大夫人偏好什麼衣服,在話要出口時,堪堪止住。周生辰提醒過她的話,她記的很清楚:這個宅子,大小院落有68座,房屋1118間,人很多,也很雜。她感同身受,並非真源於什麼影視劇,而是曾經的真實體會。
昨天的事情並不難理解,他也被困在這樣複雜的漩渦裡,步步為艱。所以在這裡,除了他以外,時宜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