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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時的銀井灣清一色的土牆房,但卻也沒有茅草房,算是整個公社裡條件還行的村莊,一直到了陶寬爹自己開戶頭做手藝了,這才有了磚瓦房。土牆房的縫隙很大,誰家喝了酒,嗓門大的人整個銀井灣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更別說油炸果的香味了。扳指算來,能炸澄漿果的人家不多,別說聞得到,就是想想都曉得哪家飄出來的香味。但卻是暫時的情況,到了改革開放以來,大家都生活水平有了明顯的提高,再也不是那麼的一兩家會飄出香味來,而是整個銀井灣都沉浸在濃郁的油炸果的香味裡,那時候的陶寬都已經參加工作了,每到七月半的時節,都會回到銀井灣來體驗那種濃郁的香味,尋找兒時的記憶,但更多的是陶寬爹想看看自己的孩子,順便做些好吃的,讓陶寬頻去單位裡。這自然都是後來的事,陶寬爺爺也沒有看到陶寬參加工作的情景。陶寬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朝著自己的家裡走去,對於這樣的澄漿果自己還是能時常吃到的,不至於被饞得流口水,再說陶寬爺爺在吃的這方面還是很心疼陶寬爹的,只要別人有的東西,陶寬爺爺都不會讓陶寬爹留有遺憾。其實這香味自然也會飄蕩到老陶家裡,陶寬爺爺也聞著香味而有些想起自己的女人來,從自己女人到了這個家裡來,吃的最多的也只是粗茶淡飯,等到陶寬爹出生,家裡的境況不可避免的有些下滑,也就在老陶家裡最緊張的時候,解放來了,老陶家裡也由此逃過了滑落到連飯都吃不起的窮困,但卻也沒有現在的情況好些。陶寬爺爺也想自己去做些澄漿果來油炸,但時間已經不容許了,從林家把灰鹼果端到自己家裡來,再把米漿蒸成了千層糕已經去了大半時間,剩下的時間只能做祭祀祖先的準備工作了,要想吃只要以後有時間還是可以做的,況且這樣的日子,就算老陶家裡不做,其他的徒弟也會有人做好這樣的油炸果去篾匠師傅家裡的,到了篾匠師傅家裡,陶寬爹也就不缺這口吃的。陶寬爺爺心裡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愧疚,只要陶寬爹回來能陪著自己過個七月半也是陶寬爺爺最好的打算了。這個七月半對於陶寬爺爺來說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從自己的女人走了以後,陶寬爺爺就和陶寬爹相依為命,不再去觸碰這樣的節日了,主要的原因還是怕自己傷感,連累到陶寬爹一肚子的不快活,更怕陶寬爹哭著吵著要自己的娘,現如今陶寬爹已經淡忘了這些,自己都開始去學手藝了,對於自己孃的依賴少了很多,這才是陶寬爺爺決定今年開始,過七月半了,一則是為了陶寬爹有個節日氛圍,二則還是讓陶寬爹可以帶點好吃的去篾匠師傅家裡,至於等陶寬爹從篾匠師傅家裡出師以後會怎麼過,那就是陶寬爹自己的事了,只要陶寬爹學好了手藝自己開戶頭做手藝了就是成人了,陶寬爺爺也就可以把這個家託付給陶寬爹自己了,到了那時自己能做就做些,不能做估計陶寬爹也就不會太過於得要求自己了,至於後來的陶寬媽娶進來以後,陶寬媽就接管了老陶家的裡裡外外的事,也是陶寬爺爺所不能想到的。銀井灣的七月半沒有過七月十三的風俗,只是在七月半這天要祭祀祖先,俗稱:請家堂。大凡要做祭祀的時候,都有些儀軌,而且還是比較嚴肅,得由家裡的男人來主持,而那些所謂的七月半所特有的七樣煎卻由女主人來做,而缺少了女主人的陶家,這所有的一切只能由陶寬爺爺自己一個人來完成。七樣煎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意思,不是規定要具體的那七樣菜做成煎的,好的人家可以煎肉,煎蛋,煎豆腐另外加上幾樣蔬菜煎的就可以,最常見的也就是煎冬瓜,煎茄子,煎辣椒,煎果等等,到了實在是年成不好的時候,有個三樣煎的也能完成。這也是中國人的融匯貫通,只不過是看誰家的生活水平好與差罷了。沒有必要刻板,再差的就是一杯茶和一碗飯也可以完成祭祀。傳統要繼承卻也是有條件得去繼承,俗話說有多大的力就背多大的犁。至少銀井灣這附近都是這樣做的。除了這些,男主人還必須得去買草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