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樓梯向下跑。沒等他們跑到地面,敵樓轟然倒塌,將裡邊的人全部蓋在了瓦礫堆中。
幾個投擲手學著王老實的樣子衝了出去,有人倒在半途中,也有人攻到了敵樓下。爆炸聲接二連三,一個個精心搭建的敵樓,搖搖欲墜。
內城中突然傳出一陣戰鼓,幾百名守軍在將領的驅趕下,從城門口殺了出來。沒等他們排好陣形,兜頭一陣箭雨,把守軍射了個七零八落。在付出了數十條生命的代價後,終於有人衝到了破虜軍跟前,雙方白刃對白刃,不到兩個回合,殘餘計程車兵已經全部被王老實帶人剁翻在地。
“跟老子玩刀子,老子圍著山兜圈圈的時候,你還躺在女人被窩裡呢!”王老實向面前的屍體吐了口吐沫。平時訓練的成果在短兵相交那一刻充分體現了出來,破虜軍以極其輕微的代價,就取得了白刃戰的完勝。
“接著炸,把他們全部悶死在敵樓裡邊!”劉大椿帶著自己的弟兄衝在了最前頭。終於找到了給自己正名的機會,補充兵們嗷嗷叫著,如出柙的老虎般衝向了對手,渾不畏死。當兵吃糧,他們怕的不是死,而是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當看到勝利向自己招手時,每個人心中都鼓起莫大的勇氣。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手雷爆炸聲宣告了興化防線的崩潰。北面、西面、南面,各營主攻方向都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炮營的弟兄們趕來後,更加速了守軍的滅亡腳步,千斤重炮一次平射,炮彈直接就能把敵樓送上了天。
興化城外線的防禦陣地迅速崩潰,這種情況讓事先準備了多時的破虜軍火炮都沒能派上用場。正當炮營營正吳靖跺腳興嘆的時候,後方接到了王老實送來的攻擊受阻訊息。第一標統領張唐當時就發出了紅色令箭,命令炮營火速將陣地前移。
接到緊急徵調令,吳靖不敢怠慢,親自帶人推起了炮車。自巧奪福州以來,破虜軍中的開銷,大部分都花在炮旅身上。如今破虜軍的一個炮營,已經從原來的不分輕重的幾門小炮,發展到重炮、遠射炮和輕炮三個種類。臨陣時,可以針對不同的任務,隨時調整火力的使用方式。
當重炮車被士兵們肩扛手推趕過外城的土堆,拉到內城下的時候,興化攻防戰已經失去了懸念。在重炮面前,泥磚和石塊壘成的敵樓成了守軍的活棺材。衝在前面的破虜軍士兵有組織地後退,讓開敵樓前的空闊地,然後,隨著炮彈出膛的轟鳴,敵樓如紙糊的一般,飛向了天空。
失去看家法寶的守軍瑟縮著,從破碎的城牆後爬出來,高高地舉起雙手。破虜軍戰士在各自都頭,隊長的帶領下,從內城牆豁口處躍過,不斷將戰線向前推移。半個時辰後,縣衙門口的蒙古羊毛大旗被砍翻,一面血染的破虜軍戰旗高高地飄起。
同一個時刻,沉默了幾個月的破虜軍發起了全線攻擊,德化,永春、安溪,泉州外圍的城市同時受到攻擊,只有南方的同安縣沒出現破虜軍的身影,明白地告訴蒲家兄弟,那裡是陸地上唯一的逃命之門。
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蒲家兄弟在泉州外圍佈置了大量的兵馬。仿製破虜弓失敗後,利用泉州城充足的財力,蒲壽成花重金加固了各地的城牆,還為各級別將領配備了價格高達數百貫的蒙古鐵甲。
只是,破虜軍的優勢不僅僅體現在裝備上。透過百丈嶺、邵武一系列規範的練兵和夜校、教導隊的培養,士兵素質和低階軍官素質,和蒲氏兄弟的私兵已經完全不屬於同一個檔次。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將領能做的,往往是指出一個大概方向,具體戰略意圖實施,極大程度上依賴於低階軍官和士兵素質。當左翼軍的百夫長、牌頭在突發情況面前亂做一團,等待上司的命令時,破虜軍士卒卻在各自都頭、隊長的指揮下,及時彌補了將領們佈置任務時的疏忽,堵住了戰場上可能出現的漏洞。
一方各自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