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到自己拿著它也沒用,便做人情爽快送給了老大夫,轉頭問送來這本書的金棟:“她回來了?”
意料之中,金棟搖了搖頭。
“趙將軍攻下蜀中的時候意外發現的,這本札記的刻印者是鄭氏書局,伊大人您知道鄭氏書局嗎?”
伊崔抬了抬眼皮,表情淡漠。他表示不感興趣,他對這本書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有興趣的是這本札記背後的那個姑娘。
所以伊崔表示讓金棟說廢話少說,講重點。
“鄭氏書局是鄭谷開的,您記得滁州那個入獄的劉福青吧,不記得?那總記得顧大夫剖開肚子的那個巧匠鄭吧?劉福青的女婿鄭谷後來掌握住劉家財富,趁著戰亂,在藥材倒賣上賺了好大一筆。他開書局是小打小鬧,不賺錢,但是這本札記卻是花了大加錢精心刻印的,因為鄭谷說要報答人家治好他父親的恩德,大把投銀子,大量印發。”
“停,”伊崔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嘆了口氣,“所以你們找到她了?”
“呃,沒有。”金棟頂著伊崔涼颼颼的視線,硬著頭皮回答:“不過鄭谷說,他最後一次見顧大夫是在蜀中,所以趙將軍問伊大人,要不要去蜀中一趟。”
“現在?”伊崔坐直了身子,凝神細思片刻,哼笑一聲:“他讓我現在去蜀中,莫不是讓我幫他善後?”
金棟厚著臉皮狡辯:“哪能啊,趙將軍看你焦急顧大夫的訊息,真心想幫你一把。”
伊崔哼了一聲,他才不信。
石威盤踞蜀中多年,搞得民不聊生,紅巾軍收復之後如何鎮定安撫是個大難題。宋無衣最擅長的還是常規庶務,而非這種開拓性的工作,他應付兩廣和嶺南已經十分吃力,再加一個蜀中,絕對超出宋無衣的能力範圍。
趙南起這是藉著這本札記,找他求援來了。
燕昭的老部將都知道,因為伊崔的身體不好,燕昭輕易不讓他離開蘇州,伊崔常年窩在大後方,在保持穩定和糧草供應上功不可沒,可是大家都覺得伊大人的才華還沒有被充分發揮。比如現在,其實應該坐鎮後方的是宋無衣,跑在前頭搞安撫搞新政的應該是伊崔才對。
“趙南起怎麼派你來?”伊崔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金棟:“難道君上也是這個意思?”
在伊崔錐子般的目光下,燕大將軍的親衛隊長心虛地低下頭:“君上也是怕你……悶出病來。”
這是句大實話。燕昭對屬下部將的情況掌控雖然略有滯後,不過伊崔這幾個月的持續低迷狀態他已經得知,顧朝歌音訊全無,他真心是怕伊崔在蘇州悶出毛病來。
“如今局勢平穩,走長江水路再改棧道去往蜀中,大人的腿不好,也不妨事。”金棟默默地補充一句。
“走長江水路?”伊崔想了想,忽然道:“不要褚東垣的兵護送,換個人。”頓了頓,他再想了想,又道:“這本札記的事情也先不要告訴褚東垣,等查到顧姑娘的確切音訊再說。”
金棟愣了愣:“這……”
“我的要求難道過分?這也是為了褚將軍好,畢竟石威還在流竄中,不能讓褚將軍因私廢公,因此分心啊,待我確定顧姑娘的訊息再告訴他也不遲,”伊崔語重心長地教育金棟,微微一笑道,“金都尉覺得呢?我相信君上會很贊同我的建議。”
“阿嚏!”
白茫茫的長江水面之上,持劍站在甲板上的褚東垣打了一個噴嚏。
“誰他孃的在罵我?”褚東垣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說不定是誰在想我?”比如小淚包?
他摸摸懷中那本在上一個補給城鎮偶然買到的妙襄公札記,嘿嘿地想,雖然不知道是小淚包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她著實幹得不錯。如今長江以南已然基本平定,希望她早些平安回來見他。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