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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山蓮花峰的獨臂道士,都說此人善用鐵板神算,可前知三世後知三世,算術幾可通神。想不到軍兵胡亂抓人,竟將此人也拿了起來。

李鶴年忙取鑰匙開啟牢門將道人請出來,讓到座位上施禮致歉。那道人擺擺手道:“罷了罷了,貧道無端被人押至此處,一路上受盡折辱,也是一時未能壓住怒氣,失態了。”李鶴年知道這道人非同一般,便請道人為他二人算上一卦,劉得功這才知道這人就是江浙聞名的有道高人,酒也醒了一半,當下自告奮勇地就要去借算盤、筆紙。

那道人笑笑道:“算盤龜甲,不過是虛相罷了,大道無相,隨手事物皆可成卦,何必拘泥於俗物?”說著,這道人竟隨意抓起兩把花生撒在桌上,十幾粒花生骨碌碌跳在桌面上滾得到處都是。李鶴年與劉得功看在眼中全然不識,抬起頭來面面相覷。

那道士手拈鬍鬚俯身看了半天“花生卦象”,嘆口氣道:“這次倒是貧道妄言了,沒想到兩位竟居然都是封疆王侯之命,只不過一個是澤上火的真侯,另一個是澗下土的虛王。左邊這卦著了一個離上兌下的暌卦,這是個水上火的卦象,想必這位李施主此前懷才不遇,家中也無所倚恃,卦象主遭妒嫉,志不相投。但兌性悅,離性明;火行水上卻是柔進和悅之卦,李施主如果道行中正,擁戴君王,遲早會附驥騰達,封疆一方。李施主處世如錐置囊中,遲早要展露鋒芒的。”

那道士一頓,又道:“這位劉施主卻是艮上兌下的損卦。上艮為山、下兌為澤,澤圍山乃是損上益下之勢。此卦山澤互損,難得調衡,天下若制衡得當,劉施主必定終老於田野,寂寂無為;天下若制衡不當,劉施主倒可以借雲騰霧,封王封侯。只不過,兩位雖然將來都有大富貴,但只有一人可得善終,怕是李施主將來的富貴,都是劉施主以命相送的。”道士說完,李劉二人都是一愣,李鶴年熟讀《易》經,自然知道道士所說都是易詞,乃是卦象中的解釋;劉得功卻頗有些不以為然,冷笑道:“如果遲早都是一死,卻不如轟轟烈烈幹出一番大事業來,也好過寂寂無為。說用我性命換富貴給李大哥卻是無稽之談,即便我肯給,李大哥也必不會要!”

李鶴年卻恭敬道:“仙長,您且看看我兄弟的劫難何時了結?”

道士哈哈一笑道:“了結?劉施主的劫難此時就在門外,才剛剛來呢!”此言一出劉李二人都是一愣,劉得功哈哈大笑道:“你這道人莫要嚇我,我哥哥早已煩人疏通,我坐牢如同值班一般,又哪裡來的什麼劫難?你這道士胡言亂語半天什麼真侯虛王的,都是些長遠莫測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你要是算準了,那才是真靈驗。”

道士嘆口氣道:“你二人三世有緣,到這一輩上恩仇紛雜,糾纏不清。有道是:‘世事珍貴唯一命,一命恩仇欠一生,一生變幻如一夢,一夢十年終一醒。’”劉得功聽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皺眉道:“什麼……一一一的,這都是什麼啊?”

李鶴年心細,聽著四句偈語中好似大有文章,上前正待細問,忽聽外面腳步聲急匆匆而來,一個差役大步跑進牢裡喊道:“不好啦!劉二哥下午打傷的那個軍兵,回到營中吃過飯忽然大口吐血死了!幾百軍兵圍住縣衙,要來拿劉二哥!兄弟們阻攔不住,這些人已經衝進來啦!”

屋內眾人都是一愣,李鶴年跳起來一把鎖住牢門,又搬動條凳死死撐住,回頭喝道:“兄弟,快走!”

劉得功白天忍了一肚子的氣,此時聽得對方找上門來,藉著酒勁拉出腰刀就要衝出去拼命,報信的差役從後面死死把他抱住道:“劉爺快走,好漢不吃眼前虧!你要是出去拼命可就連累了李爺!”

劉得功嘿地一跺腳,從地上抓起一根鐵棍與那差役一起去撬砸牢房窗戶。外面的軍兵已經衝到了牢門口,一陣緊似一陣地砸門,李鶴年將全身都壓在條凳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