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曲卓將妻兒關進了地洞,自己迅速的來到了前院,將門死死地頂住,他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有用,他只是單純的希望有用。
一把橫刀被他從柴堆裡翻了出來臉色煞白,他明白,這一次可能在劫難逃了,大股的騎兵只有可能是那些守在迪那山口的吐蕃人,他們才是真正的野獸,他們不但搶錢,搶糧食,搶女人,他們還喜歡殺人,屠城這種事情一直都是他們最喜歡乾的事情,大軍過後,身後只會是一片白地。
大地都開始顫抖了,曲卓更加的感到絕望,有這樣威勢的騎兵至少有萬人之多。趴在門縫裡,他看到了那個新城主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是在篩糠,不用躲了,在這樣的大軍面前任何躲藏都沒有意義,不管是逃跑,還是抵抗最後的結果不會有差別。
不但城主從城主府走出來跪在地上,其餘的鄯善城的居民也從家裡拖兒帶女的走了出來,把自己的頭杵在沙子裡,希望城外的那些人能夠仁慈一些,少殺點人。
好些人在流淚,沒有流淚的眼睛裡也是空洞一片,所有人都在等待城外的那些人進來,曲卓咬咬牙,推開門走了出來,今曰既然沒有活的可能了,他不想和這些人一樣跪著等死,他把刀柄綁在手掌上,希望能夠戰死而不是**。
“曲卓,你要幹什麼?”城主沙啞著嗓子朝他吼叫。
曲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腿發抖,用力的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對城主說:“城主,對不住,我是唐人,不能跪著死,只能戰死!”
城主想要再說點什麼,大地的顫抖居然停住了,只有一股股的搔腥味道從城門外隨著風飄了進來,這是戰馬的味道,每個鄯善人都極為熟悉。
曲卓有點後悔,怎麼就沒有把那身皮甲穿上呢?那是自己花了十五枚銀幣才買來的,浪費啦,現在來不及了,就這樣吧。
“吾乃唐人曲卓,誰敢和我一戰!“
當這句話鑽進曲卓的耳朵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吼出來的話,一輩子都在受苦,當了官之後依然在受苦,不能光宗耀祖,只能在黑暗裡行走,太虧了,自己的名字需要有人記住,至少那個將要殺死自己的人必須記住,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攢足了氣力大聲的又吼了一嗓子。
“吾乃唐人曲卓!誰敢與我一戰?“(未完待續。)
第六節兇猛的人
繭娘從店鋪裡跑了出來,死命的拖著曲卓,她很想讓曲卓以及孩子們都躲到洞裡去,要死也該是自己先死。
“躲不過去了,繭娘,躲不過去了,來的人太多,這座城必定是要被毀掉的,我們是唐人,不能像老鼠一樣被人燒死在洞裡。”
曲卓拍拍繭孃的臉蛋,讓她回去陪孩子,自己一個人提著刀子向城門走去,他沒有招呼這些跪在地上的人,這些人都是死人,早就沒有了什麼血姓,他們也不配和自己並肩作戰。
一匹披著重甲的高大戰馬出現在城門口,騎士頭上的羽纓幾乎要碰到城門頂,黑甲,黑披風,手裡握著一把丈二的長刀,背後揹著五隻投槍,上好弦的強弩就掛在身後,一柄連枷插在腰肋處,碩大的錘頭輕輕搖擺,猙獰的面甲放了下來,只能從小小的防箭柵欄處看到一雙陰森的眼睛。
出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曲卓想要大叫,嗓子裡卻哽咽的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繭娘尖叫伸開雙臂擋在丈夫的身前,她不想讓那些猛獸一樣的騎士靠近自己的丈夫。
為首的騎士沒有理會曲卓,只是從腰裡抽出連枷丟在曲卓的腳下,而後便馬不停蹄的穿過街道,向後城門跑了過去。
曲卓腳下的兵刃在不斷地增加,當一把橫刀插在他的面前的時候,曲卓拍拍抱著自己的繭娘,讓她進屋子去,在繭娘迷茫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