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人物。
“沈姑娘?”中年男子開口道,聲音不大卻十分清亮。
“是。”我應道。在他家吃了頓飯,他就已知道我姓沈。不錯,耳聰目明。
“你的酒方兒不錯。”他淡淡一笑,指著面前的杯子道:“比我獨家釀製的白酒還有新意。”
我這才發現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模一樣擺放著我方才用過的器皿道具。另有一杯,赫然盛著色澤剔透晶瑩的雪花酒。
行啊!下面表演結束才不過短短几分鐘,樓上便已同步完成。佩服。
“敢問當家的怎麼稱呼?”我笑問道。
中年男子看我一眼,緩緩道:“敝姓凌,在家中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一聲二爺。”
“沒有二爺的沁陽第一白酒作底,我哪調得出雪花酒來?”,我含笑道:“二爺的白酒才是味正香濃、雅俗共賞的好酒。我那偏方。。。呵呵。。。不過給不會喝酒的人啜個味兒,給會喝酒的緩個神兒,充其量只是一杯‘水酒’,倒叫二爺笑話了。”
“沈姑娘過謙。”凌二爺不緊不慢地道:“雲峰亦是酒中高手,可就連他也對姑娘的酒方聞所未聞呢。”說罷,看一眼身側。那隨從笑了笑,帶著一絲欣賞朝我點點頭。
“敢問姑娘師承何方?”凌二爺接著問道。
“沈儇從小與恩師相依為命,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平日所學,皆由恩師所授。可惜他老人家早已駕鶴西去,沈儇所學也只得皮毛。”這番臺詞,被我翻唱過N遍,時至今日,早已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流利得不能再流利。
對不起,博士,委屈你再假死一次。
凌二爺定定地望著我,眼神如籠著層薄霧般撲朔迷離,嘴角微抿,像在思索著什麼。忽然,他向我招招手,道:“過來。”
他的聲音驀地轉為低沉,語意中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我不動聲色,依言走至他跟前,站定,僅相隔一桌。
他不說話,只看著我,眼神頓時鋒利異常,直直地刺進我眼裡去。
呵,有些人的目光天生比刀劍更有說服力,只需輕輕一掃,便可開膛剖腹將對方有幾根腸子都數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眼前的凌二爺。
可也有些人,天生不是輕易能被嚇倒的,就像我沈儇。
我大大方方地站著,任他如何打量也不露半分畏色,仍然如方才般笑如春風,一派閒適模樣。
“很少有人不怕我。”他說,聲音壓得很低:“你倒勇氣可嘉。”
我微微一笑,泰然與他對視,坦率道:“凌二爺並非可怕可憎之人,沈儇何懼之有?”
凌二爺一怔:“並非可怕可憎之人。。。”他喃喃自語,忽然輕嘆口氣,目光迷離,幽幽道:“曾幾何時也有人這麼說過。。。。。。”
“二爺。”一旁的隨從驀地開口:“時候不早了,回吧。”
凌二爺定定神,看向窗外,恍然道:“不知不覺竟已這麼晚了”。他再朝我望來時,眼中鋒芒已盡數褪去,轉而浮現出一絲溫和笑意:“多謝沈姑娘今晚讓我品嚐到這樣爽口的美酒。”
我欠欠身:“能得二爺欣賞才是沈儇的榮幸。”
他頷首:“希望沈姑娘往後常來懷蓉樓捧場。”
“一定。”我告辭,退了出來。
放下簾子,走開兩步。我不由自主露出一絲笑容。
二爺,酒樓當家?
雲峰,酒樓隨從?
怎麼可能。
如果我沒有記錯,前朝二皇子的字乃韶凌。尹韶凌是也。
如果我沒有猜錯,站在他身邊的,便是司馬雲峰。
嘿,我好大的面子,當今的聖上和丞相竟親自會我。
下了樓,方見司馬烈正緊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