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漠然傲藐身繞一切存在,不能靠近更不可觸控。
它來自千年以前,出自那個傳說中雨師掃灑,雷公擊蠹,蛟龍捧爐,天帝裝炭的劍師歐治子之手。
公治子的劍,始皇以泰阿統六國、專諸以魚腸刺王僚,無不有著絕世的傳說,傳說裡無邊的絢爛讓它們超越了時空,一自當代起便已幻化做九天之外的上古神話。但,至今日千古以來,那個公治子千山萬水尋遍後鑄劍終身的地方,以龍淵命之。
一千年的時光洪流滾滾,愈來愈是聲名赫赫的龍淵鑄劍地讓人一度並終於徹底遺忘了龍淵劍本身的存在。
龍淵劍,卻畢竟是存在的,儘管,屬於它的傳說是如此簡練而詭異:城南五里,水可用淬劍,昔人就水淬之,劍化龍去,故劍名龍淵。
* *
“化龍飛去?”
宇文化及冷嗤,對著他眼前的劍,龍淵劍。
——身在鞘中而冷芒殺意不曾稍止,反沸騰旋轉幻彩萬千絢爛無匹,卻又偏偏意氣沉沉蕭瑟入骨,在你得見它絢彩的同一剎那,便已寂寥千年。
“你的主人封印了你,他創造了你,用全部的心力創造出他生命中最極致的輝煌,卻自認無力承起,於是又用整個生命來封印你。
“殺意、嗜血、無往不勝、徵象絕對的權利慾望之巔,這一切該是夢想的神話,誘惑的極致,可偏偏,他們不在乎。
“他們拋棄了我們,輕而易舉。
“說是為了那些微渺無力的人類,莫名其妙的愛情,怎麼可能?!我知道,那是盅,那些以守護人世為終身職志的白衣天人們下的盅,桃紅的盅。”
有一聲龍吟,低沉彷彿自遙遠的九天十地裡傳過來,是以不會太大,卻已將殺意與不平浸染了整個天地。
那是龍淵的低嘯,源於宇文化及語中所涉的白衣天人和桃紅字眼。
絕對可怕到叫萬物窒息的毀滅殺意,猝不及妨中身處其側的宇文化及首當其衝,頓覺胸腹裡的血液一陣翻湧,踉蹌退後、勉力壓下,然後就是笑容,陰沉燦爛:“果然,你恨她們,跟我們一樣的恨她們。”
龍淵無語,萬千的絢彩明明滅滅,映照宇文化及眼中幽幽藍焰。
“七年,從那個桃紅的最後餘業出生到現在,長孫熾和他的長孫一族將一個天罡陣整整堅持了七年。
這多少年以來,無論榮耀無匹還是淡出世外,人類都仰望著那座長孫府仰望不滅的神話一樣,更將長孫熾作為不倒的希望承載。
就連我們,也無法不承認,如果人世間再多兩個長孫熾和他的長孫府,冰藍一族便已必敗無疑不復存在。
可是,這世上只一個長孫熾,只一個長孫府。
而且,終於的,這些年來與冰藍的較量裡,我們固然是魔力漸逝至爾有些不堅。可他們,也同樣的,跡近風燭殘年。
又或者,本來,他們還能堅持一些日子的。但是,蒼天嫡裔的偏幫之後,定下最初規則的蒼天本身卻站到了我們這一邊:
透支所有生命和魔力,風紫衣封印了挾怨而來意毀天下的血印之誓,解了人類最深切的死亡危機。
又到那桃紅精魂降於長孫府中,便已眼看冰藍一族的潰滅近在咫尺,誰又料,我們絕望而備最後一戰同歸與盡時,化身為人的水輕衣不復天人本色,桃紅精魂沒有即時祭出。
隨之的,你就出現了,有著龍之印跡、至尊而具無尚權名力量,尤其還有著一如我們被王遺棄的血印之誓種種怨戾殺戮的你出現了。
你能替代血印之誓,至爾,你可以解開那血印之誓——桃紅、天人、長孫熾、一切人類,所有我們的對立面都將灰飛煙滅。
是不是,龍淵,是不是?”
低低的,卻一聲緊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