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只是虛掩著,並沒有完全鎖上。他原本想要抬手敲門,沒想到剛把手放上去,面前的實木房門便被緩緩往前推開了。
眼看房門已經開啟,祁為理來不及多想,連忙清了下嗓子,用鏗鏘有力的語調低喝道:“周斯復,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聽到背後房門發出“咯吱”一聲悶響,床上兩人同時轉過頭,朝著門口的方向望了過來。
時添≈周斯復:“?”
祁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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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後腦勺的頭髮,時添剛想讓周斯複用手指替自己按壓一下止住血的部位,就被突然衝進房間門的祁為理嚇了一跳。
正在用棉籤給他消毒的周斯復顯然也被門口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不輕,手腕在半空中微微一抖,不小心傾斜了一下握在手中的小半瓶酒精,冰涼的液體沿著他的傷口就倒了下來。
“……”
火辣辣的劇痛頓時襲上神經末梢,傳遍全身,時添嘴唇一白,痛得想死。
放下傾灑的酒精瓶,周斯復從急救箱裡手忙腳亂地抽出溼紙巾,想要伸手擦乾淨沾在時添頭頂的液體,結果發現時添的額頭和手心裡都浸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當著祁為理的面,時添慘白著臉低下頭,將額頭緩緩抵上了他的胸口,一隻手緊攥住他的袖口,硬生生從唇齒間門擠出了一聲支離破碎的痛苦呻|吟:“唔——”
眼睜睜看著面前人的一系列動作,周斯復驟然間門僵成了一具雕塑。
這還是自從進門以來,時添和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肢體接觸。
在樓下的時候,他看到時添的後腦勺好像磨破了一點皮,於是問他要不要跟自己上樓處理一下,樓上有日常清創用的急救箱。
或許是腦袋上的傷口確實有點疼,時添也沒怎麼和他客氣,坐在樓下等他換了件衣服,就跟著他上了樓。
可能因為兩個人在臥室裡單獨相處,在給時添清洗傷口的過程中,他發現時添依舊還有些拘謹和侷促,除了時不時產生一些必要的語言上的溝通,彷彿一直在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
包括在第一次塗抹酒精前,他告訴時添,如果太疼的話就抓住他的手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不用客氣。時添原本點點頭說好,但當酒精真的塗上傷口時,這人卻寧願抿著唇角,五指緊緊攥成拳頭,也沒有真的做出什麼舉動。
如果不是祁為理剛才嚎的那一嗓子,讓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酒精瓶,這人恐怕從頭到尾都不會靠近自己一下。
感受到時添的脊樑正在跟隨著胸膛的起伏而微微顫抖,溫熱鼻息絲絲縷縷環繞上自己的頸間門,周斯復屏住了呼吸。
掌心緩緩搭上胸前人仍在顫抖不止的脊椎,他抬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從剛才起就呆立在門外的祁為理。
輕輕拍了兩下時添抽搐的後背,他用沉沉的眼神詢問自己的二哥:
【你又是故意的?】
祁為理拼命搖了搖頭,整個人有些欲哭無淚。
他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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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時添後腦勺的傷口上被周斯復包了一塊小小的紗布,又用清水進行了二次處理,那種生不如死的刺痛感已經漸漸開始消退了。
兩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一人佔據著一側沙發,氣氛處處透露出一股詭異。
從廚房裡端出一盤洗好的車厘子,放在茶几中央,祁為理找了個沙發的中間門位置坐下,語氣不善地問正在低頭看手機的周斯復:“你他媽不是剛飛去洛杉磯,下週才回來嗎?”
周斯復臉上神色未變:“質控會議改期了。”
“……”祁為理頓時無語,“要知道你在家,我就不——”
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