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說,要是知道周斯復提前回來了,他一定不會把小十天和這傢伙單獨留在一起。
在心裡想了想,祁為理還是把後半句話給嚥了下去。
畢竟把羊送入虎口的好像就是他自己。
他的話音剛落下,坐在另一側的時添便淡淡開了口:“所以,這裡到底是誰的家?”
祁為理看到周斯復朝自己遞了個眼神,意思是讓自己來解釋。
“原本確實是我的房子,”祁為理真誠道,“斯復兩個月前從以前住的地方搬出來,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公寓,恰好我這裡空著也是空著,就讓他先搬過來住了。”
時添:“兩個月前?”
“對。”
時添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如果時間門估算的沒錯,那他確實是知道這件事的。按照鄭瀅的說法,周斯復原本住在老城區的那棟老屋裡。他搬離老屋的那天,恰好就是自己和季源霖結婚的那天。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那枚放在保險櫃裡的鑽戒,還有那行刻在鑽戒上的小字。
——我會愛你,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這個成語,用大白話翻譯過來,就是“完全像過去一樣”。
我會愛你,完全像過去一樣。
胸腔裡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升起,讓他的心臟空了一瞬,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這種感覺並不是喜怒哀樂,也不是觸景生情,更不是什麼所謂的舊憶難忘。
無法用任何語言能夠表達的情感,就和過去八年間門的無數次一樣。
既酸又軟,硌得他心口發慌,幾乎快要無法呼吸。見他沒有繼續追問,祁為理接著繼續說:“不過這裡的安保很嚴格,你把公章存放在這裡,完全不用有任何顧慮。”
“公章?”聽到祁為理的話,周斯復總算沉沉開了口,“他們今天就動手了?”
從祁為理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周斯復的神色陡然間門冷了下來。
“本來的計劃是等你回國,”祁為理像是在對著周斯復解釋,又像是在故意說給時添聽,“但小十天前腳剛進公司,我的人就發現那幫人在樓下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什麼。考慮到還在是晚上,情況也比較緊急,我就沒和你說,讓我的人直接行動了。”
聽著這對兄弟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唱雙簧,時添默默在心裡記下了幾個重點。
一週斯復早就知道季源霖和外面的人有勾結。二祁為理今天的行為並沒有獲得周斯復的直接授意。三今天在封禹發生的事情很突然,面前這兩人應該之前並不知情。
話講到一半,祁為理臨時接到一個下屬打來的電話,匆匆忙忙起身進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門。
看到坐在沙發對面的時添一副有很多話想問的樣子,周斯復放下手機,緩緩端起桌前的紅酒杯:“我理解時總對目前的情況還有點懵,不過還是希望時總能稍微配合一下。起碼態度稍微好那麼一點,我們接下來才能夠合作,不是嗎?”
時添沒有接他的話,只是開口問:“你右腿上的那條疤是怎麼回事?”
聽見時添這樣問,周斯復下意識地放下交疊的雙腿。將右腿擋在左腿後方後,他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穿著西褲,褲腿已經遮住了大腿內側的猙獰痕跡。
周斯復端起酒杯微抿一口:“時總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就算你對我撒謊,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時添抬起頭,直視著他微垂的眼睛,“我只是好奇,能從你嘴裡聽到什麼樣的理由。”
周斯復淡然地出聲反駁:“我認為我沒有對你撒過謊。”
時添笑了:“沒錯,你從來只是閉口不談而已。就憑這一點,我就拿你什麼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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