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頭,搶先攻向廿一。
廿一手中短劍直向一條蛇的七寸刺去。
最前面那條蛇感覺到短劍上的寒氣,急急縮了頭向後縮入大袖之中。
廿一手中短劍卻不停,已轉向那婦人面門擊去。
那婦人舉雙鉤招架,也不知那是什麼金屬造的兵器,一對銀鉤碰在一起發出刺耳尖銳之聲,就似電閃雷鳴。
廿一被那聲音震得胸悶耳鳴,因無法使用內力,不敢與那婦人的雙鉤硬碰,手腕一抖繞過那對銀鉤,向著那婦人袖子裡另一條蛇頭斬去。
那條蛇本來想探頭伺機攻擊,結果是被嚇得匆匆又縮了回去。
那婦人卻不讓兩條蛇退縮,嘴裡發出怪聲,催動那兩條蛇再次出了袖子左右夾擊,欲逼得廿一與她的銀鉤硬碰。
廿一如何能讓她得逞?只見短劍飄忽,避開兩條蛇的夾擊來勢,兵行險道,他身形一躍凌空翻轉,短劍從那婦人頭頂掠過,自己一躍丈餘,退到絕壁邊緣。
虧得那婦人身法不弱,將將避過廿一的攻擊,頭上釵環卻被短劍鋒刃斬斷,青絲披散下來,頭皮隱隱作痛。
這一招之下,那婦人和秦瑤都是齊齊一驚。
那婦人似乎並未料到廿一這樣看似文弱的少年,使出的劍法竟如此高明。他內力被封,身上有傷中毒,為何身法還能這樣快?不愧是李牧雲的弟子,盡得真傳青出於藍。這飄忽一劍,如影如魅,意勢綿綿,凌厲果決,倘若再蘊含真氣勁力,她肯定是躲不過要受傷的。他年紀輕輕就有此等武學成就,比李牧雲當年更勝一籌,再過幾年經驗老道功夫更深,又有誰人能敵?
剛才那一系列動作牽動傷處,廿一吁了一口氣,不敢懈怠,咬牙又一躍而起,這一擊就不再是試探躲避,而是短兵相接。他要速戰速決,不能讓二小姐為他牽腸掛肚提心吊膽。
又一輪攻擊過後,廿一倒飛而退,唇邊沁出血絲,如果戰局再久一些,他真怕身體的疼痛到無法維持清醒。
所以他不待喘息,再次遊身而上,局勢已變成他攻敵守,逼得那婦人法寶盡出,兩條蛇都不夠,又灑出一片暗器。
廿一怕暗器亂飛傷到二小姐,短劍飛舞,將暗器一一撥開,同時夾雜著凌厲攻擊,每一擊必快如閃電,出手迅捷,然後飄然即退。
第一次出手是退回涼亭附近;第二次已是退至西首;到第三次,則退至了鐵鏈石梯那邊;這第四次,他卻停在了東首。轉瞬之間,他已擊落所有暗器並攻敵三次,連換四方,每一劍分毫不亂,輕重也不可有差錯,稍差一點,只怕是被那婦人內力震傷或被暗器擊中損命,而他居然遊刃有餘。
那婦人怪笑著將兩條蛇從袖口裡放出,兩蛇一人慢慢圍成三角之勢把廿一圈在當中。
廿一卻是從容,在圈內或行或佇、或躍或止,每一擊必盡全力,卻又似隨時可飄忽而退,如擊如削、如舞如蹈。
那婦人成名已久,竟與一個內力被封的少年纏鬥不下,偏偏他招式似越來越綿密,如風萍渡水,無可尋隙。她額頭冒出冷汗,心煩氣躁,氣勢上已經是先輸了。看來這一次逼得她要將壓箱子底的絕招都用出來了。
只見那婦人足下方位忽變,將銀鉤收在一隻手,騰出另一隻手向空中丟擲一張蛛絲般的大銀網。她進三退四,攢五聚六,如急風密雨又似忽然分成數人,大網加上兩條毒蛇把廿一圍得鐵桶也似。
廿一仗著輕功身法東奔西擲的攻擊逐漸被縛住,變得兜轉不開,可供迴旋的圈子越來越小,心下憂急,屢次硬衝,卻也衝不出去。廿一隻覺壓力越來越大,胸腹之中劇痛翻滾,外傷已經綻裂,恐怕是會汙了身上穿的衣物。
秦瑤早就無法分辨場中人影,但見黑影幢幢,少有廿一短劍的青光閃閃。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