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再者,這樁事我今日是務必要弄明白的,他睡了,偏巧遇上你了,我何必再走一趟呢?雪中送炭之事,很是積德,你就告訴我吧!”
滕郢舟摸摸鼻子:“可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逼良為娼呢?”他捏著嗓子細聲細語道:“公子,你就從了我吧!哈哈哈哈哈——我忘記告訴你,其實我只會火上澆油!”
“滾!”竟然被他給調戲了,我順手從桌上卷子三四個小瓷瓶就走。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哎哎哎,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啊,那可是我的寶貝啊,趕緊還給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還不行,他沒受傷……長恭沒受傷,只不過是後背有塊小淤青,我已幫他用藥酒化開了,明日便能恢復,並無大礙!”
那時聽到的悶哼並不是錯覺,他真是傷到了,幸好不嚴重。如果嚴重到讓我內疚一輩子,我恐怕是完了。我回頭對他笑了笑,順手將小瓷瓶塞進袖口:“謝謝你!”
砰地關門,滕郢舟的聲音再度幽怨起來:“……把你打劫走的東西還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凌晨一點半沒碼完,困得要死,於是我就睡了……
☆、第二十一章 晉陽
風陵渡本是四通八達的大渡口,乘船的行人很多,雖然途中渡口上下行人不等,但當我們抵達終點河陰郡下船時,仍舊人滿為患。人多是非多,我特意將自長安帶回的包袱仔細護在懷中,以免出了紕漏。
深秋的天灰暗陰霾格外蕭索,欲要尋得幾片枯葉都是難事。說是深秋似乎也不甚準確,十月中旬的日子,實際已進入初冬。
西北旋風正呼呼的吹著,卷著路上的沙石,籠著些凌厲的恐怖。怔忪時,耳邊驀地飄來滕郢舟的驚呼:“小心!”
正要張口嘲笑滕郢舟的大驚小怪,身子便被撞得歪到一邊。流年不利,出門不吉,似乎我除了撞別人就是被別人撞,倒黴的緊!懷中抱著包袱,身側人山人海,著實找不到什麼借力之處。不過也正因人多,才不會摔倒,有了這番認知,我倒也不算著急。
思緒接上弦時,身子已經貼向高長恭的左臂了,懷裡的包袱也已被他的另一隻手穩穩扶住。視線與他的重合,我才終後知後覺到自己一直被他虛護在身前,他做這件事彷彿十分自然,自然到若不是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我甚至都不會察覺。
心臟彷彿有什麼東西划過去,抓也抓不住,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抓緊了彼此接觸的胳膊。誠然如此做了,似乎也並未讓心頭鼓鼓漲漲的感覺得以緩解。
這一切變故並未造成任何後果,他看了看方才撞我的人便將眸光凝在我身上。手指在眼前晃了幾下:“在想什麼,莫不是擔心包袱中的東西破損了?無礙的,我已接住,不會有事的。”
我愣愣看了看包袱,又愣愣地看了看他,覺得塵世其實很迂迴,迂迴到我倆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滕郢舟撥開人群擠過來,張口感嘆著:“哎,好壯的老伯,頭髮花白竟然都能把你們給撞了,這世道果真讓人大開眼界。”
我的嘴角抽了抽,自然而然將這話想成他在諷刺我太柔弱了:“……其實,不是老伯壯,是老伯身側的姑娘力氣太大。合力這東西總是欺負弱小的一方,所以她那樣一用力,我就失力了。”
滕郢舟迷茫地看看高長恭,奈何他的神思都凝注在探路這樁事情傷,於是只得作罷,將臂彎裡的小籃子換了個位置道:“那她為何要撞你呢?”
人聲鼎沸,嘈雜一片。我頭疼地想,她為什麼要撞我呢。我猜不到,但她撞我總該有個理由的,這個理由若不是我那便是身邊的這個男子了,於是隨口推測著:“大概是長恭長得太好看,姑娘一不留神入境了……”
滕郢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