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要丟下我了。”
“傻瓜。”他的聲音虛弱了一些,可還是那麼的低沉好聽,“你怎麼也跑來了。”
“我現在不想說這些,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她一門心思都撲在想要見到他的人,哪裡還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事。
她要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要親自把他帶回S市。
八天了,他被困在危險的地方整整八天!
就算行囊中有帶食物,也撐不過八天啊!
紀痕遠遲疑,“恐怕……暫時還不行。”
她急了,“為什麼?難道你受傷了?!”
心中被這個可能發生的事實嚇得不清,杳然帶著哭腔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你傷到哪兒了,是不是很嚴重,紀痕遠,紀痕遠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沒事,受傷的是我的部下,得等他們全部獲救了,我才能回來。你乖,擦乾眼淚別哭了。”他溫柔的安撫著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耐心醉人,“你就在營區好好待著,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杳然的淚水終於決堤,徹底大哭了起來,“我不要,我不要!紀痕遠你個大壞蛋,大混蛋,你知不知道這八天來我有多擔心你,你要是再不說你現在在哪兒,我也躲起來,躲個一年半載,三年五年,我躲你一輩子!”
紀痕遠無奈,卻又止不住被她這番氣話逗笑,“那我就只能等你個一年半載,三年五年,等一輩子了。”
“你!”她一噎,明亮的雙眼睜得大大的,緊跟著,雙眸委屈的彎起,不說話了。
細細碎碎的抽噎透過聽筒傳到他耳中,他心中一揪,唇畔的淡笑漸漸收斂了起來。
“然然……”
“……”她不吭聲,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點滴成串,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
旁邊的通訊兵見狀,識趣的轉了個身,以背對著她。
紀痕遠放低了音量,輕聲道:“這裡真的很危險,你聽話,乖乖留在營地等我,好不好?”
“紀痕遠,請你自己設身處地的想想,”她的聲音透著哽咽,一字一頓,“如果,失蹤了整整八天,音訊全無的的人是我,你還能像你說的那樣,安心坐在營地嗎?”
“……”他一時愣住了。
“反正我是做不到!”她抬袖擦了擦眼淚,卻又有更多的眼淚湧出,“我想見你,想狠狠的揍你一頓出出氣,可是……我更想緊緊抱著你。”
或許是因為頭回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吧……
在大自然的災害面前,人類的力量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而生命……也同樣是那麼的脆弱不堪。
“紀痕遠,不要這麼殘忍,剝奪我想要見你的權力。”
“……”他心中大撼。
然而,那不讓她涉險的堅持,也在這發自肺腑的情話中,逐漸瓦解。
對上舒杳然,紀痕遠的堅持,也只能變成妥協。
他從來都捨不得拒絕她,也從來……都捨不得讓她難過。
杳然跟在帶路計程車兵後面,走了足足大半天,才來到紀痕遠被困八天的地方。
四周的高山滑坡非常嚴重,就在南面的這一側,山頂斷裂,石塊結結實實的堵住了前路。
據紀痕遠說,他和其餘的三個兵是最後一批跳傘的,可降至半空時風向突然轉變,他們的降落點也只能中途變更,定在了南面的山頂上。
可是他們沒料到的是,就在他們落地不久,山體突然滑坡,他的三名下屬還沒來得及割斷傘繩,就被捲入了亂石之中。
紀痕遠當然也不例外。
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樣,山頂轟隆著向下滑動,行囊裡的東西壓碎了,所有裝備全數報銷,而三名下屬……死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