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拋在了身後。長齡等人在這方面哪裡是廣興的對手?別看廣興年歲也算不小了,但他終日以騎馬縱橫為樂,其身體也是相當棒的。別說長齡、張鵬升、金湘這等早讓酒色掏空了身軀的官吏,即使換上二十來歲的壯實小夥,若和廣興比起跑步,也不會佔到多大便宜。廣興跑至人群中,臉不紅,心不跳,氣也不粗,再回頭看長齡等人,差點樂出聲來。只見長齡,帽子早拿在手中,一頭亂髮,已將整個臉面遮去大半,活脫脫像個囚犯。而那張鵬升和金湘的情狀,也不比長齡好多少。許久,長齡等人才氣喘吁吁地趕到。廣興笑道:“如此看來,幾位大人當仔仔細細地保重身體哦。”長齡陪笑道:“欽差大人真是天生神力,卑職等自愧不如。”金湘接道:“欽差大人,前面不遠便是卑職衙門,請大人上馬,到卑職處稍作休息。”早有人拉過廣興駿馬,盛師曾、盛時彥兄弟侍候廣興登鞍。廣興對長齡諸人道:“幾位大人也請上馬吧。時已黃昏,又值秋天,風聲颯颯,孤鳥飛鳴,本欽差實在不想在這曠野之中逗留。”原來,廣興為取悅乾隆而強記硬背的那些詩文,此時早忘卻大半,雖偶爾還能道出幾句文辭,但若讓他久留荒野之中,他卻是萬萬不會同意的。金湘道:“如此便請欽差大人坐好,卑職前頭帶路。”遠遠地,遙見曹州城樓上彩旗飄揚,隱隱地,還能聽到鼓樂齊鳴的聲音。廣興問道:“本欽差見彩旗飄揚在先,聞鼓樂齊鳴於後,敢問金大人,此是何意?”金湘道:“欽差大人有所不知,本州百姓,聽說欽差大人今日至此,便自發組織起來,手搖彩旗,身背鑼鼓,在城門列隊歡迎欽差大人到來。”廣興聽了很是高興。“如此看來,金大人在本州可謂治理有方啊!本欽差回京後,定在聖上面前為金大人美言。金大人以為如何?”金湘忙道:“如此便先行謝過欽差大人提攜。”說話當口,已到了城門附近。果見人頭攢動、旌旗飄揚,那富有節奏的鑼鼓聲,更是震耳欲聾。廣興是越看越喜歡,越聽越興奮。在朝中,他是嘉慶的臣子和奴才,而作了欽差,他便是地方官的主子和皇帝。所以,他最愛做的事,便是以欽差的身份在全國各地巡查。巡查途中,他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誰也不敢違拗。此刻,他置身於萬眾歡迎的盛大場面之中。簡直有飄飄欲仙之感。他不住地點頭道:“好,好,如此甚好。本欽差非常滿意。”這歡迎的人群,從城門一直透迄到州府衙門。而在州府衙門兩旁,其熱烈隆重的場面,更是蔚為壯觀。廣興的駿馬一到,立刻有兩個面俏衣豔的侍女走過來。金湘道:“欽差大人請下馬,卑職的衙門到了。”廣興“哦哦”兩聲,迅速離鞍下馬,在那兩個俏豔的侍女攙扶下,一步步地循著足有五百米長的紅地毯向前緩緩地走去。那紅地毯很特別,其顏色非常濃重,不似什麼顏料染成,而像是人的鮮血灑成。廣興當然不管這些。他只覺得走在地毯上非常地柔軟舒適,而兩邊幾乎是偎在自己身上的兩個侍女,看起來卻又比地毯柔軟舒適得多。應該承認,廣興還算不上什麼好色之徒,然而大凡男人,見了俏豔美麗的女人,又如何不為之心動?尤其是手中掌握了一定權勢的男人,則更是如此。因為權勢可以佔有一切,可以得到一般男人所無法企及的東西,這東西中當然包括女人。古今中外,還幾乎沒有什麼破例。廣興手中的權勢多大,他幾乎可以擁有任何東西。不過,在兩個侍女攙扶他向前行走的當口,他的舉止還算是規矩的,他甚至都沒有去摸一下近在颶尺的侍女的臉,相反,他還頻頻點頭,頻頻揮手,向兩旁歡迎他的眾人問候致意,以便把天子的恩澤散佈四方。殊不知,前來歡迎他的這人群當中,絕大部分是金湘逼來的。誰若不從,金湘便以“犯上作亂”論罪。們心自問,有幾多百姓不怕殺頭?廣興當然不知這些,即使知道他也不會去深究。他想看到的就是這場面,至於這場面因何而來,好像就不關他廣興的事了。終於,鮮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