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熱的吻暖不了沉冷的心臟,溫暖中一片荒蕪的蕭瑟。禪睿有些痛,他以脆弱的姿態扶撐在榻沿,目光卻順著指縫,冰涼的望向虛無。
作孽啊。
他心中哂笑。
早知道你小子這麼霸道,當初何必苦心孤詣爭那麼一個名頭。若是知道會有此後這般長年累月的囚禁,倒不如那一日死在殿前,也不至於牽累小睢至今。
案前遮掩的信箋端端正正的露出一角,依稀的筆墨恍惚。
而禪宗擁有他。
卻像是從未擁有過一般。
章十一
自從古剎一行回來後,禪景覺得長兄越來越少見笑顏,禪睿那裡的藥味也越來越濃厚,人已經病到不能見客的地步。請來的大夫各個束手無策,禪宗溫和的模樣愈發少見,已經踹翻數個大夫了。
禪景今日在陪禪睿。
他趴在榻側看著禪睿疲倦的眉間,忍不住伸手輕碰了碰,有些不忍道:“睿哥哥怎愁眉不展起來了,病來憂思,萬萬不行。”
禪睿正服過藥,被一屋子的藥味壓的倦倦,又被愈發酷熱的暑氣惹得虛汗淋漓,就這幾日,整個人好似瘦了一圈。他安撫的摸了摸禪景的發,沒接話。
禪景乖順的趴一旁也不會講話,只看著他。
禪睿被他亮晶晶的貓眼逗笑了,道:“說點什麼罷,不然倒顯得無趣了。”
“好啊。”禪景巴不得他提起些精神來,當下拿出十二萬分的口才準備滔滔不絕講一番,要說了才驚愕忘記問他想聽什麼。
“想聽……”禪睿閉眸思索一二,輕輕吐出那個地名。“鳴杉城的故事。”
“鳴杉城?那好啊,年初我才陪道長去過呢!”禪景興致勃勃。
禪睿倏地睜開眼,笑起來。“那裡如何?”
“都說天下盛景盡歸王都,精景盡數鳴杉,這是很有道理的。”禪景回想,“道長去時正值寒冬,按理除了踏雪尋梅,也沒什麼奇特處,可鳴杉城就是不同別處。冬日他們修剪綠萼,讓嫣梅也開一路,屋簷下垂吊燈籠樣式別緻,還帶著銅鈴,起風時聽雪聞風妙不可言。還有墨掩松,和著屋舍樓閣,佈局返璞歸真,筆出高人。啊。”禪景興奮的臉頰微紅,伸手比劃道:“哥哥一定不知道,還有滿城的瓊珠,流光溢彩,很是耀眼!”
禪睿陡然咳嗽起來,咳的兇悍,恨不得把心肝肺統統咳出來的架勢,驚得禪景立刻扶住他的身形,手上一熱,竟濺上了血。
“來人!”禪景肅然回首,“來人!”
禪睿只覺得喉嚨裡溢位的顏色像是止不住,止不住。
就像記憶裡的執念,止不住。
女孩子元氣的大喊還在記憶,那個姑娘臨去時對他揮手,大喊著:“禪睿!我等你啊!不管一年二年還是十年!我在鳴杉城掛滿瓊珠以表心意,你一定要來啊!”
他那是還是名冠滿城的貴公子,雅白的色,驚動王都的才。他看著那抹飛揚如火的紅色消失在盡頭,拼命的追,拼命的還想要抓住……
“我不准你暈過去!”俊雅的臉清晰地出現在眼前,禪宗佈滿凌厲的神情生硬,緊緊拽著他的手,握在掌心,像是一輩子都不會鬆開。
“你還要囚禁我多少年……”禪睿忽地笑起來,溫寧親和,堅決漠然的掙出自己的手,躺在混沌紛亂中,低聲道:“我是禪睿啊。”
我是禪睿啊。
什麼時候睿少從才絕驚豔變成了庸庸無碌,什麼時候從清高風骨變成了別人身下玩物,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白雲蒼狗,時不待人!
血迸濺在衣襟涼透了的是心,禪宗不管不顧的抱他在懷裡,啞聲重複道:“你要走,想也別想。我不準,我不準,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