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便斷了去龐府的念頭,只賭氣回房去睡了。
先不論展昭這邊如何。卻說龐昱回了龐府,先去抱了一會驥兒。卻不知不覺發起呆來,連孩子餓了要吃奶也未覺,直到驥兒哭鬧不止,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孩子交與乳母,自己到房間裡拉起小提琴。卻又心神不定,連連弄錯音階,連將高音4當了低音4這種低階錯誤,也是有的。明明熟悉的曲子,拉到一半卻忘了譜!頓覺鬱憤,乾脆扔下小提琴,漫無目的的在府裡晃來晃去,這裡瞧瞧那裡看看。誰知他今日手氣似乎格外不順,澆花碰翻花盆,看書又扯爛了書頁。想騎上雪風到城外遛一圈,偏偏天色又晚了。乾脆到書房磨了墨,打算練一練自己那筆臭字,誰知又弄灑了墨汁,好好的一身月白色侯爺裝全成了潑墨山水,直弄得龐昱心煩意亂!
在第N次把冷水當成熱水倒進茶壺泡了茶結果當然是不得不喝冷茶之後,龐昱終於再也坐不下去了,乾脆將茶壺一推,手裡的書卷一扔,呈大字型攤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話說還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展昭的事又不是自己的事,再說他們倆夫妻團圓礙著自己什麼了?怎麼就是靜不下心來呢?!
不行不行不行!龐昱猛搖頭——冷靜!一定要冷靜!
吐納幾次,做了幾個深呼吸,逼的自己靜下心來,龐昱凝神沉思——要說展昭拋妻棄子,那絕不可能!不用說自己如今與這個真人版的展昭混的鐵哥們一樣熟,就算自己從未來過這大宋朝,單憑電視和小說上對他的描寫,自己也怕是絕不會相信他能做出這種事!
可是那個婦人又怎麼解釋?還有那兩個孩子——要說她認錯人,龐昱是打死也不相信。本來嘛,別人認錯也就罷了,自己的老公,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
那麼,就只剩那個婦人無中生有、信口雌黃這一種可能性了。龐昱皺眉,心下卻微涼了幾分。展昭是江湖出身,後來卻入了官場,雖是問心無愧,卻也難免遭人側目,仇人亦是不少。雖江湖人向來自詡行事光明磊落,一般不屑於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來敗人清名,然而那些死在包大人御鍘之下的皇親貴戚、劣紳土豪,誰又能保證他們的家人朋友不遷怒於展昭身上,不拿他來撒氣?就是自己的這個龐老爹,要不是那仁宗皇帝耳朵根子軟,外加自己穿過來,還不知要怎樣整治開封府!更何況官場向來是是非之地,那些表面一派正氣凜然的政敵們暗地裡什麼招數使不出來!買兩個孩子,教唆一個婦人,叫她到包大人面前告下展昭一狀,誣他是個沒良心的陳世美,雖說清者自清,然而人言可畏,展昭本來也不是什麼很善於言辭的人,這一下可不是讓他渾身上下長嘴也說不清!
龐昱想到這裡,心中突然一涼,猛地想起一種可能性來,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天哪!該不會這女人想誣告吧?!現代的《包青天》他雖然沒看過多少,但《鍘美案》那可是耳熟能詳的,包大人對這種忘恩負義的薄情郎一向是下手不留情,他那三口鍘刀又是出了名的如同計算機死咬密碼般只認罪狀不認人,到時候可別來上個換了主角的《鍘美案》!雖然那個包黑子決不會這麼輕易的就信了那婦人的花言巧語,可這古代偵察技術不高明,又一貫認為人證重於物證,且這種家務事誰斷的清!更何況這大宋朝也沒有什麼親子鑑定DNA探查之類的先進技術,本來有一個滴血認親還讓自己給否定掉了,自己要說那個婦人在撒謊,首先拿不出物證。而展昭自小失父,母親前些年又病故,妻子也已去世,如今除了一個襁褓中的驥兒,再無什麼走的近的親朋,更是連人證也找不出來!再說誣告嘛自然是不能一點準備也沒有,萬一那女人受人指使,偽造了人證物證,別說包大人,就是天下人都不相信展昭會作出這種事,又有什麼用!
龐昱越想越心驚,頓覺自己決不能置身事外,心一橫,也不顧剛才尚與展昭賭氣,便要去開封